彼时,我尚不知外界腥风血雨,差画师为我画着小像。
日头正好,春风和煦,江不归提着洒扫的水壶路过,晃了我的眼。
“你,过来。”我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阉人,一时兴起,唤住了他。
他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,薄唇轻抿,眼帘轻颤,额角绒发在空中飘摇,我忽然想起幼时把玩的白玉。
这样的相貌,却是个阉人。
不免让人心生可惜。
他有些特别,寻常阉人见到我都要抖上三抖,他却低垂着眼,任我打量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我抵着他的下巴,迫使他直视我。
他不躲不避,直直撞进我的眸子里,心底忽地升起怒意,我抬手打了他一巴掌,赫然留下一片红肿。
因为他长得有些像一个人,那个人是个琴师,名唤姜唯。
那个人曾许我看江南细雨、北洲长河,最后却抛下我走了,连只言片语也不曾留下。
“下贱东西!”我掩盖眼底情绪,张口便骂了他。
药物发作,他贴上来的时候,我又打了他一巴掌,先前的红肿还未消,现下一边一个,瞧着颇为气顺。
他偏过头去,指节攥得发白,似在忍受痛楚,满头黑发早已散乱不堪,濡湿的里衣贴在身上,隐约可见精瘦的身子。
他不想碰我。
一个阉人,如何能做那档子事。
正和我意。
我咬牙死守,不顾一旁或喝彩、或推搡的宫女、阉人。
可我高估了自己,低估了药效,我咬破双唇,磨破双手,仍觉烈火焚心。
我堂堂一朝公主,怎能受此屈辱?
我便是自尽,也不会让他们得逞!
咬上舌尖的刹那,江不归忽然吻了上来,他急切地撬开我的舌关,清冽的气息钻进鼻尖,触及燥热的舌尖。
我眼见着他脱下里衣,露出上半身,心底止不住冷笑。
原是我高看了他。
宫女们叫嚷得愈发大声。
下一刻,他却用里衣将我裹住,用只我二人能听见的声音,在我耳边承诺,“公主,我会杀光所有欺负你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