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淮的小厮小鹿子见怪不怪地笑应:“你都说他是死不了的冷大夫了,大夫说没事便没事,大厨您也别瞎费心,去给大伙儿煮顿好的,头儿就交给我看顾就好了。”
高平不满的咂了咂嘴。这冷昱风的医术高明,他没话说,倒是这冷情的性子以及挂在嘴边那句“死不了”的口头禅真得改一改,每每有弟兄身上挂彩,疼得死去活来,听见他吐出这么一句话,还真的让人想伸手亲自拧断他的脖子哩!
高平恨恨地想,人已被小鹿子推出内寝。
房内一静,殷淮没多久便浑浑噩噩地醒来了。
他虽清醒,思绪却依旧朦胧,还来不及缓过神,便听见小鹿子走回床边的脚步声。
小鹿子看到他睁开眼,急声问:“头儿,您没事吧?感觉怎么样?要不要我再去把冷大夫给喊来瞧瞧?”
殷淮感觉头还有些昏沉,听见小厮紧张的喳呼,只觉双鬓隐隐作痛了起来。
他抬手撑额,另一手朝他摆了摆。“不碍事,你先出去吧!”
适才昏睡间,脑中不知怎的,竟不断浮现与竹林中那名女子相处的片段,扰得他有些心浮气躁。
他所有心思向来全放在寨务上,从不为女子之事烦心,思绪会为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萦回,着实怪异。
见他脸色煞白若纸,小鹿子有些迟疑却又不敢违逆,踌躇间蓦地想到一事,匆匆忙忙折回外间取了一物递到他面前。
“对了,头儿,这手绢已经洗干净了,要留还是不留?”
见着那条粉红色的手绢,殷淮脑中自有意识地浮现女子姣好的容颜,俊脸不由得一绷。
小鹿子见状,机灵地道:“噢,明白,小的马上处理掉。”
一开始他们在头儿手上发现这条姑娘家的手绢,不免揣测头儿是不是在外头有什么红粉知己?
只是……若是红粉知己,又怎么会让负伤的头儿独自回到山寨?
众人揣度不清,心底好奇得不得了,如今小鹿子见头儿这反应,再笨也不敢捋虎须,心想得尽快将手绢处理掉。
谁知殷淮却开口道:“手绢给我,你先出去吧!”
峰回路转的结果让小鹿子有些发怔。“啊?”
殷淮扬了扬眉,目光锐利地瞥了他一眼,只见小厮噤了声后匆匆找了个理由就逃出去了。
寝房又恢复一片寂静,殷淮拿着那条布料轻盈的手绢,眉心不自觉紧蹙了起来。
她……到底是谁?
由她的装扮以及谈吐可以瞧得出,她必定是出身良好人家的小姐;而由缉拿他的官兵以及当下的状况看来,也许她已经猜出他的身分?若是如此,她又为何没有揭发他?
他的手不经意摸到手绢一角,上头粗硬的质感吸引他的注意,他定睛一看,是个“思”字。
这……是她的闺名吧?
他反覆抚着手绢上头的绣纹,思绪却越发昏沉,没过多久,他又跌进无止境的黑暗之中。
(1)
更新时间:2017-08-0215:00:03字数:4604
四周高山环绕,青翠参天的古木成林,放眼望去,绿意绵延,光用眼睛瞧着,便令人感到通体舒畅。
秦思趴在马车窗棂边,任由无止境的翠峰映入眼底,鸟鸣回荡在耳边,她的心情因为这份悠闲而开阔不少。
“小姐,这愈是往山里走愈是凉,你就这么把头探出去吹风,真受了风寒怎么办哪?”
听着丫鬟绿吟在耳边叨叨絮絮,秦思轻蹙起眉,偏过螓首瞋了她一眼。“绿吟,我难得逮到机会出门一趟,你能不能不要破坏我的心情?”
绿吟委屈地努起唇。“今儿个小姐出门,是要到邻县去探望病中的姑夫人,若是不慎染了风寒,届时反要人照顾,不白白折腾了这份心意?”
秦思听了觉得不无道理,却又觉得绿吟才多大年纪,怎么就罗嗦得像个老太婆呢?
她无限感慨地吁了口气。“若早知道你这么唠叨,我也不管新芽染了风寒,也该拖着她陪我出门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