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惚之间,楚相言被牵进了医院。
他捧着那堆缴费单,站在信息素提取室的单面玻璃前,看着针管扎入秦厌颚下的腺体,淡蓝色的腺体液被抽了出来。
看着不同针管扎进拔出,楚相言好像出现幻觉,腺体跟着疼起来,光看着他都疼得紧皱着眉心。
可玻璃窗里的人却稳稳的坐着,腺体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,他也只是微微仰起脸,轻滚了下喉结。
楚相言没心情再看下去,坐回长廊,麻木地抬头盯着天花板。
他越来越看不透秦厌了。
想到这儿,楚相言没忍住一笑,也许他从来就没看懂过秦厌。
一个顶级alpha会对一个没钱没势的低级oga一见钟情?
倘若真如江郁景所言,秦厌的目的就是自己腺体,曾经他有多少次能完全标记,甚至根本没必要玩弄他的感情。
更何况,秦厌对于标记他的态度,一直很抗拒,如果不是为了帮他恢复腺体,可能连临时标记都不会有。
秦厌对他的好,真的一点瑕疵挑不出。
甚至,他的所作所为,就是在最大程度的保护他的腺体,保护他
“想什么呢?”一道略显虚弱的声音打断了思绪。
楚相言闻声望去,高高大大的黑影堵在面前,脸色苍白得他差点没认出来是秦厌。
他往旁边挪了一下,空出个位置给秦厌。
厚厚的纱布下,针口还在稀出腺体液,秦厌坐过来时,楚相言还能清楚的闻到浓重的深海信息素味道。
光闻着,就知道刚才医生到底抽走了多少腺体液。
秦厌想偏头看向楚相言时,眉心一时紧了紧,还是没忍住“嘶”了一声。
“是不是扯到伤口了?疼不疼?”楚相言绷了小半天的冷漠,一秒破防。
秦厌难受之余,还扯出个笑,“疼。”
“活该。”楚相言别过身,不理他。
后续零零碎碎还有许多检测,全程都是在秦厌的腺体上又扎又抽,原本那点怒气,都随着秦厌越来越萎靡的精神,消散得差不多了。
楚相言终于想起看捧了大半天的缴费单。
“婚检?”
秦厌阖着眼躺在楚相言腿上,迷迷糊糊地点头。
怪不得一口气抽了秦厌那么多腺体液,楚相言皱着眉头,“那为什么没抽我的?”
“当时在星舟,你流出了腺体蜜汁,秦臻收集起来,入库了。”
难得听见这么蔫不拉几的声音,他感觉秦厌好像秋天枝头的树叶,摇摇欲坠,好像一阵风就要吹落一般。
“所以,是那个时候,你知道我腺体能治病的事情?”
“比那时候还早。”秦厌弱弱地应道。
楚相言闷闷问: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“怕你害怕我。”
“你真没打算动我腺体?”
其实这个问题,楚相言早就有答案了,不过他就想亲口听秦厌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