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就有冥想课,收到了纪三洲的信息通知,傍晚时分,慈航果然出现健身房。
健身房的老板也在,纪三洲上班第一天就开了单,正在那里昂着脑袋接受老板夸奖。
慈航经过他们时,纪三洲用闪烁着雀跃的一双眼跟他无声打了个招呼;等老板夸完,纪三洲马上凑到他身边,笑眯眯道:“谢谢慈老板!”
慈航揉揉脖子,受之有愧,“我又不是你老板……”
纪三洲心想,你也可以是。你不是我老板,却胜似我祖宗。
“是因为你办了卡,我才得到表扬的嘛,”beta灵光一闪,“等会儿上完课有时间吗?”
慈航没说有没有,轻轻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他。
慈航的眉毛很浓,眉形精致好看,眉峰冷冽。放松时显得淡漠高贵;微微挑起时,又显得凌厉,不怒自威。
一般人看他这样,都会飞快地收敛眼神,气势顿消——谁都不敢挑战alpha的边界。
而纪三洲像个没心没肺的软体动物,神色未变,依旧是得意洋洋的样子,“我想请你吃个饭,感谢你给我送业绩。”
慈航忍笑,“明明是你请我吃饭,怎么说的好像我非去不可?”
“当然不是,”纪三洲昂着下巴,好不神气,“一会带你撸串儿去!有家特好吃的店就在街角,走两步路就到了,去不去?”
纪三洲牛逼轰轰的样子也一点都没变,小时候就是这样。很小的一件事被他说出来也仿佛顶天那么大,唬得慈航一愣一愣的。
“不去肯定会后悔,而且咱们吃牛肉串,你把肥肉给我,不会长胖的。”纪三洲很迫切地说。
“好吧。”慈航终于松口。纪三洲登时欢天喜地,抓着他的小抹布,快快乐乐干活去了。
慈航下课时,纪三洲也刚好下班,两个人一起往烧烤摊走。
夏日蠢蠢欲动,临近大学的几条街道仿佛一夜之间变得热闹了许多。
店家问他们店里还是室外,纪三洲看着慈航,提议:“坐外面?”
慈航一脸拘谨地望着烧烤店面,门前的烤架喷着肉香,混合大把大把浓厚的人工调味,呛得他鼻子发痒。
alpha沉默颔首,用视线挑拣,最后选定摊位最角落的那套桌椅。
倒也不是他故意彰显优越感,他的身型偏大,衣服也穿得一本正经,和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,看上去像个误入市井的金贵大少。
大少费劲地挤进桌椅之间狭窄的缝隙,两条腿要岔开放在桌子外面,才能勉强坐稳。
纪三洲笑着揶揄他,“你是第一次吃路边摊吧?”
“不是,”慈航抿唇,“以前吃过的。”
上一次吃是在小学,爸妈和大哥出国工作,放了学,他让司机把车停在学校后门,跑下去买遍一整条街的小吃。后来半夜急性肠胃炎,紧急送医,半个月后慈郑回国,还给了他一顿教训。
总之是段不太愉快的记忆。
这次慈航谨慎了些,肉串上来之后,他挑了一串肉块最匀称的,放到嘴边。
轻轻一咬,肉汁瞬间在他唇间迸开,慈航不由瞪大眼睛,竟然能在这里邂逅这样的美味。
纪三洲塞给他一张纸巾,示意他唇边挂了油。慈航接过,来不及擦嘴,又往嘴里送了一口。
此刻,慈航这种不谙世事的样子,还真有点会找个灰姑娘oga契约结婚,然后阴差阳错地找到真爱的架势……纪三洲忍俊不禁。
慈航神色一凛,问他:“你笑什么?”
“没事啦。”beta摇摇头,也抓起肉串吃。
之后又上了烤蔬菜、烤馍片和炒方便面,见慈航钟爱的还是牛肉串,纪三洲又大方地加了十串,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瓶香水,递给慈航。
“这是?”慈航擦擦手,下意识接过。
“送你的,香水。是我的爷爷一手打造的品牌,叫「一纱灯」。”
慈航略微有印象,“不是说之后不能生产了?”
“是啊,”纪三洲撑着椅子,换了个坐姿,忐忑地说,“我爷爷生病了,治病要花钱,这些年零零总总地欠了好多外债,利滚利,贷滚贷,最后实在还不上了,只能卖掉品牌和工厂。”
“那你爷爷现在还好吗?”慈航放下肉串,端正地坐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