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病?”纪三洲转向他,关切地问,“学长,你生病了吗?”
慈航简单科普了自己生的怪病的原理,纪三洲听得很认真,眼睫扑扇,神色是不加掩饰的惊讶和同情。
须臾,他煞有其事道:“伤心乳头综合症,这个病我也听说过的。”
慈航恍惚,“我得的不是这个病……”
“我知道,”纪三洲说,“我只是在想,得了那个病的人肯定觉得自己是少数,没有人会跟自己一样,但是说起来,其实好多人都有这样的症状……”
“学长也是一样,这个病听上去好像很罕见,但一定会有alpha或者oga正在遭受类似的困境,所以你不能被它打败了,未来肯定会有对症的特效药,一定会有那么一天。”
这句话仿佛有魔力,话音刚落,太阳就刺破云层,新生的柔和的金线落在纪三洲的侧脸上,像是某种神圣的恩典。
beta的脸颊一半浸在蜂蜜般的光芒里,连他皮肤上细小的汗毛都乘了光,微微上翘的睫毛顶端,竟然映出了粉紫色,乌黑的眼珠被光照的更加明亮。
诚然,晨光太美,恩泽万物,此刻他眼中的beta被这独有的气氛烘托,才显现出超然的美丽。
可是怎么,隐在光线下的那半张脸也那么好看?
慈航眨了眨眼,不停探究,纪三洲是他怎么也读不懂的高数题,诱惑他潜心钻研。
日光顺着窗口斜斜进入,顷刻就覆盖了beta的整张脸。
有那么一刻,纪三洲像个被蜡封住的小木偶,又突然破功,唇角翘起,眼睛微微眯着,露出很有朝气的笑。
“学长,你好帅!”beta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发出由衷的赞叹,“难怪那么多人喜欢你,你可千万不能有事,帅哥就要对这大千世界负责。”
慈航的眼里闪过一丝羞赧。
纪三洲轻声笑,“当然了,我倒是不介意帮你分担一点,毕竟我长得也不错的,是吧?”,“我刚都从你眼珠里看到我自己了,还挺可爱的!”
慈航偏过头,松了一口气,想起一些往事,忍不住笑。
小时候的纪三洲也是如此自恋,觉得自己是全幼儿园长得最帅的小朋友;慈航那会儿还不会说话,在旁边赞同地点头。
“纪三洲,你还记得你小的时候的事吗?”慈航问。
“记得啊,怎么了?”
“那,你小的时候有什么朋友吗?”
纪三洲想了想,“我四岁的时候,爸妈就离婚了。我被送到爷爷家,身边除了爷爷就是香水工厂的工人,没什么朋友的。”
“在那以前呢?”慈航不由攥紧手指。
“我哥算吗?他是oga,从小就爱画画,天赋也很强,现在成了一名画家,在国外学美术呢。”
心里空了一块。
虽然早就知道纪三洲把他忘了,可他心里总是存着一些侥幸;如今终于能确定,对他们的友谊念念不忘的只有他自己。
纪三洲起身,把镜子的碎片都包进抹布里,又在外面缠了几层毛巾,丢进垃圾桶。
“其实,还有一个人……”纪三洲蹲在垃圾桶边,因为身体过瘦,显得有点可怜,“不过我不想提他了。”
慈航抿抿唇,不再追问,怕换得又一场伤心。
半小时过去,慈航已经恢复正常,纪三洲陪着他走出健身房。
他们俩都变得消沉,恹恹道别。
“等一下——”
慈航刚走出两步,身后就传来beta的声音。
“怎么了?”
不得不承认,回头看到纪三洲的那一秒,慈航是开心的。
“学长,我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