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着又指了指四周围观的百姓:“本王从小到大做过的恶事不计其数,在京城可谓臭名远扬,酒楼茶肆多少说书先生把本王的事迹编成话本子来讲。”
“你问问周围这些人,哪个没听过一两件我的恶行?你再问问他们,迄今为止除了沈家,我何时欺负过寒门之人?”
青衣书生没想到他竟然以自己过往的恶行来澄清他并未针对过寒门,心中打好的诸多腹稿一时间无用武之地,竟不知如何反驳。
看热闹的百姓原本还有些忐忑,此时见齐景轩对自己沦为说书先生们话本子的事都不见生气,还以此来反驳这些寒门学子,有人没忍住低笑出声。
一个人开始笑,周围的人便也纷纷跟着笑起来,原本因为齐景轩的到来而有些紧张的气氛一时间活络起来,有胆子大地犹豫着张口道:“好像还真没有,沈家是头一个。”
“是啊,”有人附和,“以前虽然经常听说晋王爷跟谁谁谁家的公子又打架了,烧了谁谁谁家的房子之类的,但都是些官老爷们,还真没有穷苦人家的被他刁难过。”
大家议论纷纷,将自己所知的晋王这些年的恶行从头到尾扒了一遍,发现除了沈家这件事以外,竟真没有什么跟寒门有关的。
一时间竟还有人称赞起晋王来,说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,但从不欺压穷苦百姓,跟京中其他纨绔子弟比起来还算是有良心的。
还有人说他们这些达官显贵间的事情说不清,没准不全是晋王的错,而是狗咬狗呢。
而对于官老爷们之间的狗咬狗,老百姓们向来是喜闻乐见的。
当然,后面这些话的声音就压低了很多,不敢
让齐景轩听见。
齐景轩抬着下巴俯视面前脸色铁青的十几个寒门学子,道:“听见没有?本王从未对沈家以外的寒门之人动过手。既然如此,就不存在我故意欺辱寒门之人一说。你们也别借题发挥,说什么寒门之人是不是活该被天家贵胄欺负。谁欺负你们了你们找谁去,别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就在这乱说一气。”
“我醉酒后欺负了沈小姐那是因为我心悦于她,一时糊涂才犯下了错,跟她是不是寒门出身半点关系也没有。”
“我若真因她是寒门出身而有意作践她,不该就此放着她不管,任由她名声尽毁吗?何必还眼巴巴地想娶她为妻?”
他死缠烂打求娶沈嫣一事也已经人尽皆知,早间有杨柳胡同过来的人提起过,此时掌握了一手消息的人便兴致勃勃地和身边人讲述起来。
“还没成亲呢就在大街上叫起岳父了,沈大人不同意,他说入赘也行,立刻改口叫父亲大人。”
“在沈家好像挨打了,出来时候脸肿的老高,特别明显的一个巴掌印,但也不见生气,还哭着喊着要留下呢,最后是被宫里的几个军爷强行拖走的,走的时候嚎的可惨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在杀猪呢。”
“昨天晚上就在沈家门前打的地铺,守了一宿,你看他脸上那几个包,就是昨天晚上睡大街上被蚊子咬的。”
这些话随着众人的议论传开,大家再看齐景轩这一身狼狈的模样就有些明白了,八成是早起没来得及洗漱更衣就跑过来了。
十几个来示威的学生们被齐景轩羞辱一通,围观百姓不仅没人帮着他们说话,还被齐景轩一番歪理带偏了话题,有学生气不过,道:“我们也不过是物伤其类罢了,王爷纵然以前没欺负过寒门之人,可如今欺辱了沈家不是事实?”
“你若喜欢沈小姐,就该三媒六聘的求娶,先羞辱了人家再求亲算怎么回事?还不是仗势欺人吗!”
“误伤其类?”
齐景轩嗤笑一声:“你跟沈大人是一类人吗你就上赶着物伤其类?”
“人家沈大人当年年纪轻轻就考中了进士,之后遭人陷害打压,在一小小县衙做了十几年的县丞,任职期间任劳任怨,从未因此就怨天尤人,打理当地事务之余还抽空编纂了《营州志》,《太平史》《会安诗集》,靠着自己的真本事传扬出名声,被我父皇亲自下旨调来了京城。”
“你们几个又是什么东西?读了几年书?有进士功名吗?别说进士了,有些人怕不是连秀才都不是吧?这也敢拿自己和沈大人比肩?”
“怎么着?天下那么多寒门出身的穷苦人,因为一个穷字,所有人就都一样了吗?穷还成了你们光明正大攀关系的理由了?”
“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和沈小姐一样才貌出众,担心本王哪天喝醉了就对你们下手啊?”
“这你们大可放心,本王不好南风!”
这话引得围观百姓又是一阵哄笑,更有说书先生听闻消息,放下手头活计跑了过来,拿着小册子奋笔疾书,将晋
王的话一字一句记了下来,以便将来编话本子的时候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