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起来就和门主很配的样子啊!
楼重哼笑一声:“我师傅曾言,藏锋之城中有一处瀑布养一种魂鱼,此鱼不喜静水独爱逆流,对神魂之伤据说有很不错的效果——好了,我说也说了,你不要来打扰我了。”
沈放舟挑眉一笑自无不应,她先郑重其事地道了声谢,立刻摩拳擦掌预备届时抓一池子鱼回来给门主清蒸红焖油烧。
不过话说回来,她好像看到门主很少吃鱼呢。
心念流转间沈放舟便下意识要问一问门主,她转身,可身边哪里还有那如雪的身影?
沈放舟抬眼,这才见到往日几乎和她形影不离的谢归晚正倚在甲板旁,垂眸专注地卜着算筹,丝毫没有分心的意思。
噢,是了,是她同门主提的所谓保持距离
才叫上船之后谢归晚都不曾来看她一眼。
出入平安眼神一黯,心里不平安了。她恨不得给自己泼一碗冷水叫自己清醒清醒,所谓保持距离既是自己所提,眼下怎么又能生出这种空落情绪?更不能有后悔的道理了!
心头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涩,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剥离出去,沈放舟咬咬牙叫自己不去多想,只道这是三年来习惯被打破的不舒服。
边映雪见师妹这副仿佛“情根深种”的模样不禁皱起眉头,还未等她说什么,却就在此刻远处骤起惊呼之声。
“哇好大的风,旗子都要被吹跑了!”
“欸,你别说还挺凉快。”
“凉快什么凉快,你倒是穿得厚,我快冷死了!”
沈放舟心中一惊马上转身,正见瀚海飞舟侧翼风阵残毁,肆无忌惮的涛风直直破开船舱。
这倒是不打紧,修士被吹一吹也没什么。可门主却依然半倚在那里捏着算筹,明显是没有注意到这些。
边映雪刚想开口提醒下谢归晚,然而说时迟那时快,她只听嗖
一声响,身边立刻空空荡荡,没有一点沈放舟的身影。
边映雪:“我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。”
不知师姐心中所想,沈放舟此刻早已奔到谢归晚身前,不等门主说什么,她先望了望天,心有了决断:
“这里有些冷,门主,我们也许还要一些时候才能抵达藏锋城,你不妨进去读罢?”
这种时候自然是门主安危为上,沈放舟顾不上之前的什么距离什么约定,马上推着谢归晚往屋中走,待人坐定,又不由分说地将鹤氅披在她身上,难以更改的习惯叫沈放舟来不及细想,只下意识俯身,眸光专注地为门主系着衣扣。
不动声色地捏碎手中符纸,谢归晚微微一笑,丝毫没有推拒的举动。
她望着眼前把她简直当病人照顾的沈放舟,看似无奈:“外面风并不很大,何必一定叫我回来。”
“你前些日子耳疾才刚好,神魂之伤并无可供借鉴的先例,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。”沈放舟说得倒是分外认真,正乖乖地半蹲在地上,熏起取暖的灵炉。
炉中檀香袅袅,催动顶上浮刻貔貅的金球,暖意便忽地在谢归晚眼前铺开。
好半晌才忙前忙后地收拾妥当,沈放舟拍拍衣服站起身来,望着布置好的暖房颇为满意,她刚想笑着同门主说什么,一抬眼,却触见了门主望来的含笑眸光。
沈放舟动作一顿。
她抿了抿唇,发现自己压根没办法做到远离门主,她不知道这是养成本能,还是什么叫她不愿去细想的理由,于是只在原地僵住,不敢有丝毫举措。
半晌都没有人说话,谢归晚像是在等沈放舟开口,大概是房间太窄,以至于时间从中挤出去也要耗上很多时间,沈放舟只觉一切都慢得出奇。
最终还是青衫剑客顿了顿,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:“好了门主,既然无事,你便先在这里休息罢,我去门外看看师妹们,这群人打打闹闹的,我真担心会把这条飞舟弄坏掉。”
谢归晚微微一笑,话说得温温柔柔,却仿佛另有深意:“你也不要太惦念我,叫你这样忙来忙去,我倒也担心会把你这条小舟折腾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