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湛应了声好,“麻烦医生。”
医生走了之后,时湛又在陪护椅上坐下,不咸不淡地对着祝辞说:“听到了吗。”
祝辞这才睁开条眼缝,“你怎么知道我醒了。”
他脸色比先前好多了。
时湛看了看他,说:“你的演技不怎么样。”
“那是我根本没认真,我要是认真演了你不可能看穿。”
见他还有力气顶嘴,时湛眉头微微一松,接着说:“要住院一天,你最好跟你外公说一下。”
毕竟薛卫国才是祝辞的亲属,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,有亲属在医院方也会好处理一些。
祝辞沉默了会,“天亮了我再给外公打电话吧。”
时湛嗯了一声。
急诊观察室里人不多,后半夜人声已经散了,只有监护仪器在发出滴滴声。
奔波了一晚上,时湛也有些疲倦,看祝辞情况好转,他才终于双手环胸,靠着椅背合上了眼。
祝辞却没了睡意,直勾勾地盯着时湛的侧脸看。
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亮的缘故,时湛那张脸上没有平日的冷若冰霜,平静中带着一丝困乏。
祝辞直到现在,才回忆起来医院前一路的兵荒马乱。
时湛背着他时沉重混乱的呼吸,勾住他腿窝的滚烫的手,还有偶尔偏头投过来的目光,都在此刻逐渐开始无限放大,充斥了他所有的感官。
祝辞不由有些出神。
这时,时湛忽然睁开了眼,转过头看向他,瞳仁乌黑清明,半点看不出睡意,“我的脸能催眠?看这么久。”
祝辞心里倏忽一跳,下意识把头埋到枕头里,嗡声说:“我睡觉就是睁着眼睡的,怎么了?”
时湛短促地笑了一声,很闷很轻。
()
祝辞后知后觉耳根有点热,消化了一下情绪后,他才把酝酿已久的话说出口,“你要不也到床上来睡吧,这床宽,挤挤能睡下。”
说完他就往床栏边挪了挪,空出半张床。
时湛顿了顿,“不用了,你好好休息。”
【时湛你明明做梦都想跟祝辞一块睡觉,你装什么装?】
【祝辞你换个场合邀请他,他马上给你表演红眼掐腰文学】
祝辞:“……”
他忍不住认真打量时湛的表情,试图从其中找到一丝异样。
时湛问:“怎么了?”
祝辞: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他总不能直接开口问时湛,弹幕说的是不是真的吧。
他知道时湛是会说真话的。
要是假的,那他在时湛眼里的糟糕人设除了酒疯子外,又得多一个精神病。
要是真的……
如果从一开始,弹幕说的就都是真的呢?
万一,万一时湛真的,喜欢他呢。
这个猜测有点荒谬有些可笑,毕竟在祝辞的记忆里,过去的两年时湛几乎不会主动跟他讲话,连眼神也很少分给他,两人面对面走过通常也是视若无睹。
比陌生人还不如。
有这样喜欢人的吗?
就算时湛性格再怎么冷,再怎么闷,面对喜欢的人,总该有些不同的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