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傻小子,我在窗边喊:“你们两赶紧把衣服换了,秋季天凉,风一吹当心着凉了。”
我觉得自己活像他们的奶妈,张良把琴收进琴袋里,打趣:“你都快成他们两的奶母了。”
我满头黑线,可不是吗,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快奶不动这两小孩了。叹了口气,谁叫这两个人,一个是我亲舅舅,一个是我的合伙人呢。
晚上鱼汤果然鲜美,我不知不觉就着鱼汤泡饭吃了三碗,撑的肚皮都圆了。项伯一吃完饭就回屋泡澡了,田升凑到我耳边偷偷说“晚上有要事相商”。
得了,我明白他的意思:不仅蹭吃,还要蹭住。跟我说完,他说了声也要泡个热水澡,十分熟稔的吩咐时茂打洗澡水,时茂只好叫院子里丫头们又搬了个木桶到项伯房里,这俩孩子一块泡澡去了,听的我都有点想泡澡了!
天色渐晚,坐在餐厅,我从窗子里看见天上乌云滚滚,院子里的几棵树被风吹的叶子簌簌,心道恐怕要下雨了。张良准备回去了,我道这会李徐只怕已经准备休息了,谁来驾车送人呢?离了夏福,我觉得我要重新找一个车夫。
瞬间的功夫,天上跟漏了个口子似的,瓢泼大雨。
“这雨下的跟依萍去陆家要钱那天一样大。”我忍不住小声嘀咕,见张良不解的望着我,我笑着提议:“雨这么大,今日不如别走了,睡在我这儿吧,我叫人打扫客房。”
张良点点头:“看来也只有如此了。”
外面雨声淅淅沥沥,时茂去收拾客房了,张良在我房间坐着看书,估摸着田升和项伯已经躺在床上了,我对张良说去项伯那边交代一些事情。
进项伯屋我是从来不敲门的,谁知道一推门就见着田升光着屁股对着门口,田升还没紧张起来,床上已经躺好的项伯一棉被扔过去将他盖住了。
不知为何,这画面让我想起了断背山。
田升顶着被子爬上床,手忙脚乱的在被子里穿了一条长裤,然后光着膀子钻出来。我看着屏风那边两个大澡盆,地上全是水,忍不住问:“你们两是打了个水仗吗?”
项伯把自己裹在被窝里,没心没肺的笑道:“田升这厮先动手的。”
他们两个都坐在床上,把被子当披风一样披在身上,我也脱了鞋爬上床,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,项伯问:“张师兄回去了吗?”
我摇头:“雨太大走不了,我叫时茂收拾客房呢。”看向田升,我问:“你先前说有什么事要商量?”
田升看了一眼门是紧紧闭着的,仍压低了声音说话:“我是想问咱们酒楼啥时候开业?”
“我定了这个月十八号,正好那天是休沐。还有七天,先开张解忧楼和千金馆,添香馆的女孩子们我准备下个月再让他们出来见人。”想了想,我说:“以后你无需问这些事情,一切自有我安排,你只需在月底对账分钱的时候出现即可。”
田升傻呵呵地点头乐:“小八,你真厉害。”
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我问田升,他摇头说无事,我道既然没事我就回房了,嘱咐了他俩好好休息,我给他们带上门回去了。
张良站在书架前,我走过去,见他盯着书架上放着的一个小泥偶在看,那是我捏的小猪佩奇,不太像,不过可以看出是一头猪。
“你回来了?”感觉到我走近,他回头看着我,温柔的勾勾嘴角。他坐在窗下的桌边,忽然伸手推开了窗,外面风雨淅沥,廊下的灯笼却还点着,看着有几分意境。
拿了一个烛台放在桌上,然后去床底下的木箱子翻出之前在集市里买的一个煮茶的小炉子。将炉子架上,拿出刘交送的茶叶煮上,并上一盘点心。在窗边坐着,忽然有了“何当共剪西窗烛,却话巴山夜雨时”的意境。
听着雨声和茶水沸腾的声音,我和张良静静坐着,看着窗外,一派岁月静好。
“姮儿,”张良唤我,我回过神:“什么?”
他又摇摇头:“无事。”
我切了一声,无聊!忽听他说:“前几天韩非公子给我写了信,还问及了你。我在想,若是去年没有跟着公子出使赵国,我就不会遇见你,此时也不会坐在这里与你煮茶赏雨。突然有些感慨人生的际遇和人与人之间的联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