焰火,是刘辨和他的死士们的联络信号。但见天星落,杀尽西凉贼。
董太师的女婿,军师李儒立刻被鸩杀在家中。
他的下场刘辨是早就安排好的。依着正常的历史轨迹,李儒是鸩杀少帝的元凶。叫他也被鸩上一鸩,十分合理。
李儒同他的岳父董卓一样爱美好色。又怕妻子娘家知晓,便偷偷在城西另立一所宅子藏纳美妾。要往他身边安插下毒之人,简直易如反掌。他既瞒着外人偷情,住处自然隐蔽。乃至于被毒死以后发臭发烂,还没有人过来给他收尸。
李儒不过前菜。董卓才是正盘。
董太师死于猪圈。
董太师当然不会去喂猪。猪圈的二楼是厕所。太师府守卫森严,但太师如厕的时候断不会有人在旁盯着。趁他蹲坑之际,杀手用银索绞了董老贼的喉,然后把他推进粪坑跌落猪圈。
皇帝的书桌上摆着方绿釉陶猪圈,缩小版的董府茅房。下到太监宫女,上到太傅袁隗,人人都以为此物不雅。殊不知陛下把他摆在案头,正是在整天盘算董卓的死法。
刘辨也会谋算,平时没事干就把人往死里算。他的身上也有怨恨和报复的兽性,只不过忍住不想暴露。要叫一个长在社会主义温室里的花骨朵儿狠心杀人,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洛阳城上焰火四射。
宫外捷报频频传来。
“报,郎中令李儒饮鸩身亡!”
“报,太师董卓如厕溺毙!”
“报,都督华雄、侧将军徐荣、中郎将牛辅、辅帐胡赤儿一并诛杀。”
华雄死于布坊给他裁缝的衣服。衣里藏针,针里带毒。华雄但试穿仆人送来的新衣,针入皮肉,不久暴毙。
至于徐荣、牛辅、胡赤儿,率军围住皇城后,趁兴到南北大街的膳食馆开庆功宴,就在店里给伙计下了香,全都掉了脑袋。
他们到死都没记起,布坊是陛下的布坊,膳馆是陛下的膳馆。陛下开这些店铺的心思远远不止有赚钱。
最锋利的刀刃,藏在习以为常的生活习惯里。有多少人用惯坊内的布,吃惯膳馆的菜,刘辨都能用同样的手段杀掉他们。半个时辰功夫,董太师的党羽被摘得干干净净,只剩烂醉不醒的吕布一人。
金马殿中群臣面面相觑。好些人使劲用袍袖擦眼,以为活在梦中。
刘辨点了安西将军杨整修的名字。
“杨将军也是太师的人吧?”
杨整修矢口否定:“末将与董贼并无交集。”
“呵。十月初九,董贼命人给你送去三匹西凉宝马,四块蓝田美玉。十月廿三,你又收了李儒的二十二根黄金,七颗合浦大珍珠。十一月末,你与李儒会于家中书房,密谋如何夺去太尉杨彪的京畿布防军。你们先喝河西的羊奶酒,再品了李儒带来的信阳毛尖。朕说得可对?”
刘辨端着手里的小本本朗声念诵。所有人跟董卓私通的罪行,他的小本本里都有。所有董卓的旧部,但史书里有记载的叫得上名的,他都安插了细作。
杨整修脸色煞白。劲都没缓过来就被拖下去斩了。
杀鸡儆猴。另有些做贼心虚的朝臣,哆嗦的□□已流下黄澄澄的尿液。
刘辨又点了司徒王允的名,险些没把他吓得跌倒。
好在皇帝问的是:“王司徒,你还要同董贼讲和吗?”
王允直磕头:“老臣惶恐,陛下实乃天神下凡,替我大汉惩凶除恶啊。”
一应百官俱顶礼膜拜,谁也不敢抬头正眼看皇帝。
哪怕大开杀戒,也没能叫刘辨心中的郁结稍稍缓解。死者已矣,杀掉再多的人,死去的、离开的,也不见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