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走,她一路隔着帘纱往外看。
江凌一路介绍。
原来常恭坊住的多是五品以下小官之家,而一街之隔的新安坊却是富商居多,有不少私家名园。
这园子就在新安坊街边上,与常恭坊一街之隔。
马车停在园前,只见街道倒也宽敞,只是左右都是人家。
只这一间,门口不伦不类竖着个半旧杏色旗幡,上头绣了朵呆板的大红牡丹花儿。再看院子门,窄窄旧旧的黑漆门,只有一丈来宽,还不如跟旁边的民居气派,门上抬头写了四个掉色金字:国色天香。
锦鱼看得连连摇头。
就这卖相,别说一贯钱,便是十文,她也懒得来。便有些不想下车。
江凌却道,既然来了,别白走一趟。便下了车,去敲门,半天出来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子,江凌便打听起来。
锦鱼在车上听得,原来这园子是旁边方家的后花园。方家老太爷从南向北贩卖布匹挣了大钱,便在这园子里种了好些珍稀牡丹花儿。可是老太爷去世后,后人渐渐败光了家业,实在支撑不下去,这才把这后花园隔断了出来,想着多少能有些收益,却是杯水车薪。原来会伺候牡丹的老家人也是死的死,走的走,便越发衰败了。如今找了牙行,准备售卖。
那老头便问,可是买主,怎么不见有牙人带着?
江凌便道说是自家娘子喜欢牡丹,听说这里有牡丹院,因来逛逛。
那老头便竖起一个手指头,意思是要一贯钱。
锦鱼数了一数,若是一人一贯,她与豆绿,再加江凌和江凌的小厮守拙,一共四人,就要四贯钱,未免太贵了,便朝江凌摇了摇头。
江凌便道:“我们一辆车,一贯钱,可成?”
那老头不满地噘了噘嘴,嘟哝了两句,还是开了门。
江凌便拿了一掼钱给他。
曲车进了门,就见里头一条一丈宽的甬路直通向前,上面长满了青青杂草。两旁花树,倒也青葱,鲜花满枝。
却不像在城中,倒像是个荒郊野岭的模样。
锦鱼不由更加摇头不止。不过既已花了钱,少不得要逛逛去。
一行四人便将马车停在入口,慢慢向前行去。
江凌便捡了根枯枝,跟守拙一起走在前头,遇到有刺杂草,便先拨在一边,好方便锦鱼通过。
锦鱼便道:“多亏听了相公的话,来亲眼瞧上一瞧……若是不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