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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 章(第1页)

第二十一章一场飞来横祸

云阳镇的南江音像店的生意一直红火,全镇独此一家。有公家来买的,有私人来买的,特别是要结婚的年轻人,谁都希望新房里摆个录音机或音响。单车、手表、缝纫机等老三件渐渐退出历史舞台,新三件出来了,有了音响,新娘的脸上要灿烂许多。她们还会骄傲地说一句,是南江音像店的呢!南江音像店卖出的录音机、音响什么的,都是最时髦的,粤港流行什么,偏僻的云阳镇就会流行什么,甚至临水县城也会跟着流行什么。

到1984年9月,南峰已经在镇上生活两年多了。这两年多的时间,他赚足了人气,也赚了不少钱。家里建房子,买木料做家具,基本上都是他赚的钱,西峰和北凤上学的生活费和学费,都由他包揽了。他跟东峰说:“你就当好村长,像爸当年一样不占公家的便宜,家里的事有我呢!”

有钱,他说话的底气足。钱就是底气,就是实力。

既是老板,就有员工。南峰请了两名员工,都是本村的高中生,有一个是陈满爹的小儿子陈小东,小东比他小六岁,低三个年级,没考上大学,找上门来,南峰就让他做了店员。乡里乡亲的,能帮则帮,况且他也放心。小东爱好文艺,人聪明,店里的录放音响设备,一教就会。每次去广州进货,南峰都带他去。

广州的林老板又来过两次,来看南峰的生意。林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,南江音像店的销量占了他的四分之一的江山。他对南峰在结婚的新人中推销产品的手段极感兴趣。南峰在店铺门口打出了一个横幅,说新人凭结婚证买录放音响设备,优惠价格的10%。这10%可能是五十元,也可能是一百元,它是个巨大的诱惑,有些本不想买录放音响的,都凑钱上门了。这一招,吸引了大量要结婚的新人,县城的,甚至外县的,四邻八乡的,都挤上门来了。

“我没有看错你。你是经商奇才!”林老板称赞南峰,说,“每次你们来广州提货也辛苦,我发货给你们如何?”

“那当然好。”南峰说。

他突然想到江海堂叔在广州码头的搬运公司,搬运公司也改革了,也在外面接业务,本省有车送货去广州到江海堂叔的公司,是可带回头货的。他想江海堂叔是个人选,只要他操点心,就可以把林老板的货带到云阳镇来。他跟林老板和谢江海说了自己的想法,他们都赞成。南峰还想到嫂子杏芳的服装店也要进货,不如让江海堂叔顺势帮帮,也把杏芳的货带回来。他跟杏芳姐说,杏芳也觉得是好主意。于是,南峰就安排谢江海陪林老板回广州敲定堂叔帮忙带货的事,杏芳也让她的店员小琴同去广州,牵线接头。

9月15日晚上八点钟的时候,南峰准备关门,东峰来了。

南峰感到突然,哥从来不晚上来的。原来,东峰是陪杏芳去广州进货了才转回,杏芳说要结婚了,邀他一同去广州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。东峰从未陪杏芳出过远门,想想这两年多杏芳一直在广州进货也十分辛苦,好不容易找上江海堂叔帮她发货回,小琴已谈妥,但出于礼节也要去见个面,加上村里的事也不多,养猪场已建起来了,喂了二百二十头猪,建筑公司也在外面接新的业务,一切都顺了,他有心思忙自己的婚事了,于是他就陪杏芳去了广州。

东峰来店里,要南峰用摩托车送他回家。南峰半年前买了一台嘉陵摩托,是全镇第一个买摩托车的人,南峰说他还考了驾照,过一两年就买小车了,走私的小车便宜,十万元可买一台好车。

“哥,你饿了吗?我陪你去宵夜吧,我还没吃饭,咱兄弟俩喝瓶啤酒如何?”南峰说。

“喝了啤酒,你还能开摩托呀?”

“谢江海可送你呀。他上个月也买了台嘉陵摩托。”

“好吧,你有兴趣,哥陪你。”东峰说。实际上他有些疲倦,但他不想弗南峰的好意。

街面上仍有一点白天的余热往上蒸,但空气已凉了下来,游丝般的风吹过路边的树梢。街上人很多,有乘凉的,有闲逛的,有闲聊的,到处是低沉的嗡嗡的人声。

他们一路从街中走到街西的城隍庙。城隍庙前的小广场修缮之后,办过庙会,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摆上夜市摊子了,卖烧烤的,卖卤味的,卖米粉的,炒菜的,一个个香气扑鼻,烟雾缭绕。兄弟俩在一个烧烤摊后面的小桌边坐下,南峰叫了烤牛肉串和两瓶啤酒,又要旁边卖米粉的送来两碗排骨粉外加两个鸡蛋。

南峰给哥哥倒了满满一杯啤酒,白色的泡沫从金色的液体中溢出来。东峰低头喝了一杯啤酒,说:“爽。我还没喝过几次啤酒呢。”

“比家里的米酒如何?”南峰问。

“啤酒有一种香味,苦味,苦过之后是爽。米酒有一种甜味,越喝越想喝,喝多了就上头。两种不同类型的酒,不好相比。”东峰说。

“我们喝酒是从米酒开始的。”南峰说。

“是啊,那时候我还只有十岁,你八岁,你把我们爸藏在床铺下面的米酒偷出来喝,你先喝,说甜,我就接过来喝,结果把我们两人都喝醉了。”东峰说。说到小时候的事,东峰笑了。

“晚上爸回来问是谁偷的酒,你帮我承担下来了,说是你偷的,结果挨了一顿打。”南峰说。他又充满感情地说,“哥,小时候你总是护着我,替我受委屈。”

“谁叫我是哥呢!”东峰说。他想起八九岁时跟母亲发牢骚,说我为什么要当哥呢?当哥的什么事都要做榜样,都要让着弟弟妹妹,母亲笑着说傻孩子,你不当哥谁当哥呢?你生下来就是哥呀。他渐渐长大,渐渐明白,当哥就是吃亏和呵护,就是责任和担当。想到这里,他端起杯子,跟南峰碰了一杯,好像跟南峰拥抱了一下。他提醒南峰,“把米粉先吃了,你还没有吃饭的,别伤了胃。”

南峰低头唆了几口米粉,放下筷子,说:“哥,你要结婚了,我都不知道送什么东西给你做贺礼。新房里的音响由我负责,我已经准备好了,就准备这几天送回去的。这次操办酒席的费用全由我包揽下来。”

“你说什么呢,我们是兄弟,一家人哪有送礼的。酒席的费用不用你管,自家杀猪,每桌两斤米酒。”

“不用米酒。哥,你知道的,那酒喝多了容易上头。我送十箱大米大曲回去,一元多一瓶,花不了几个钱,但在农村用瓶装的酒就够档次了。”南峰说。

“那好吧,哥给你钱。”

“你说什么呢?我还是不是你弟?我们又没分家,你干吗分那么清楚。”南峰说。

“那好吧。”

“哥,你跟杏芳姐结婚我真的很高兴,她做我的嫂子,我们朱家有福气呢!”南峰说。

“别说我,你快二十三岁了,该找了,上次妈就要我问你,说你是不是有个女孩子在相处?”东峰紧盯着问。

“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,她是到我们店买磁带时认识的。她对我也好,我跟她提出了,她答应跟我接触。我也不知道她现在算不算我的女朋友?”南峰说。

“她是哪里的?”

“她是城关小学的老师。不过她的家境不太好,父亲是残疾军人,从朝鲜战场下来的,打残了一条腿,从未向政府提出过要补助。她母亲是捡破烂的,她的哥哥判过刑,才释放回来。”

“你去过她家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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