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哪里是扼死的指印,分明是吻痕。打看见尸体的第一眼,他就想到了。
沈厝原本猜测,二者有何事意见不合,情急之下白苧激情杀人的。
“你确定你所言非虚?不是你激情杀人,抹去脚印,仓皇窜逃?”,这下当真出乎沈厝意料了。
这话是他问给自己的。
在白苧出乎意料的供词之前,一切都那么自洽。但事实就摆在眼前,让他头脑思绪如麻,一切推测都推翻了。
“你们共处了多久?”
有一点能肯定,贵妃是在从西苑走出,路过蓬莱池边时出现的“意外”,中间遇到了什么,难道真是意外吗?
他不信,此事处处透露着诡异。
沈厝不相信什么第六感,只知道自己只有继续查下去,排除所有可能性的冲动。
南枝也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,这么顺理成章的事情突然崎岖诡谲了起来,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没这么简单,没控制住发问道:“你们俩,那啥的时候?真没有其他人?或者是,有什么奇怪的事儿?”
归宴路上被人撞见,无法解释,随即拆穿威胁。贵妃想旧计重施,却被反杀?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。
少女的想象力难免丰富。
“我,我想想。。。。。。”,白苧整个人虚脱在地,用指甲盖使劲挠头回想昨夜情景。
“我想起来了,有宫女路过。好似在寻人。”,他冥思苦想许久,用拳头哐哐砸头才想出这么一条来。
“那个院落很深,就算有人路过也不会擅闯,我们才挑中的。只瞧见了两点灯火,然后她不曾逗留就继续寻人了,我们才没在意。现在想来,会不会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还分析上了!
南枝鄙夷的一乐。
“你只管陈述事实,其余的不要妄加推测,在真相大白之前,你还是贵妃之死的疑凶,之前草菅人命,连杀数人之过也难善了。就等待发落吧!”,沈厝以为今夜就能真相大白,没想到横生枝节。
他还向陛下许诺三日之内结案。
眼下没空听此货废话,也没心情听他废话,示意狱卒将人犯押走,想重回现场一探。
谁想,在前往蓬莱池半道,迎面遇上了太子。恐怕是专门等在这里奚落他的。
“呦!二弟,你还真当自己是再世包青天,地上的活阎王了。”,沈宸自那日撞了鬼之后,愈发坚信鬼神之说,他这般鄙夷也是坚信极其案件全非他杀。“要说孤啊!孤的二弟,才不是他们口中的天煞孤星,那是活菩萨,活菩萨!”
沈厝对他的意思了了于心。
这齐女不甘宫中冷清,常干些背后嚼舌根子的埋汰事,毕竟这宫里最值得细细咀嚼的就是他了。
南枝只顾龟缩在沈如琢身后,见太子如此不把胞弟放在眼里,心痛之余也深有同感,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小心口。
这倒真不是太子专门来查探的主题。
“听说你。。。。。。欸嘿嘿!”,他一双不自然瞪圆的眼睛写满了低级的恶趣味,万般辛苦终于找到了这颗小白菜。“还真是!”
说罢,像满足了胃口的鬣狗捧腹大笑,把自己乐的左摆右摇。
“还真是。。。。。。哈哈哈!你还真是个乞丐,连孤不愿意要的白菜帮子都要捡走!”,沈宸毫不避讳的开口辱骂,又假意可怜可怜沈厝道:“弟弟啊~你不必听话到这种地步吧,孤要你捡走,你还真的捡走了!”
说罢,那一脸横肉的脸狰狞的愈发骇人了。
沈厝机警的把南枝护在了身后,轻声道:“我们走,不必理会。”
池边步道,夜晚湿冷,或许也是因为方才的场景不是什么喜闻乐见的,南枝更加努力地把脖子埋在衣领里。
“殿下~”,南枝不明白为何自己还没被放逐回家,她也帮不上什么忙,还害的沈如琢被人奚落。
她不傻,知道是因为自己并非良配,身材姿色样样没有,被误会之后更拖累他了。原本是个煞星,现在是个看女人的眼光都没有的煞星。
不过,听话?是何意?
“大声说话。”,他的声音像池水一样平静,在南枝听来却暗流涌动,拍打着她的心头:“在我面前,你可以大声说话。”
不要一副没吃饱饭,处处小心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