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珉山也是厂里的工人子弟,和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。
小时候,钟钰个子矮,没少被那些大个子的男孩子欺负,往往都是谢珉山出来保护她。那时候,那些大孩子还会编排他们俩,说钟钰是谢珉山的“小媳妇”。
两人曾经的关系很好,只是后来,谢珉山的爸妈死了,他和妹妹跟着姑姑生活,之后又当兵去了,两人便渐渐断了来往。
前些日子听说他要转业了,今日看来,应该是刚刚回来。
这刚一转业便挨了这么一个大耳光,说什么也说不过去。
再说了,即使梦里头的那些都是真的,该挨巴掌的也不应该是他!
她瞅着谢珉山手中正拿着那块要给她搭的湿毛巾,带着赧意的桃花眼微微上挑,小心的问:
“你脸还疼吗?”
谢珉山用舌头抵了抵被打的那一块儿:
“还成。”
这就是还有点疼的意思。
钟钰回想起刚刚,自己好像是用了全力的。
“那……你自己拿毛巾敷敷吧。”钟钰脸上臊得慌,也不好亲手帮他,声音甜软的说。
谢珉山愣了下,但也没有多说,拿手上的毛巾往脸上胡乱蹭了几下,便又放了下来。
他看了看钟钰,问:
“你刚刚咋了?谁气着你了?”
听他这样问,钟钰不由得又回想起刚刚那个梦。
说是梦,却又真实的可怕。
嫁给徐涛,他婚后很快出轨,对她不闻不问,爸妈只要钱,为了钱让她在婆家更是抬不起头,后来怀了孕,徐涛更不着家了。最后……生产时无人问津,最后一尸两命,死在了床上。
这梦是那样的真实,仿佛她真的在那个梦中,将短暂而戛然而止的人生统统过了个遍。
可若说是真实,哪里有人是住在书里头的,什么《八零福气厂花》,哪里可能有这样的书啊!
钟钰想着梦里的事,想的小脸煞白,眼圈都带了丝红。
谢珉山看着她这副样子,眼神暗了暗,却又始终没有再多问一句。
他回来之后都听人说了,钟钰就要和徐涛相亲了,对这个亲事,不仅钟钰爸妈十分满意,就连厂里的人都羡慕不已。
而自己,只是个带着三个拖油瓶的转业军人而已。
谢珉山不愿意再坐下去,见钟钰没事,便站起身来。临走之前,他低下头看了看眼前的姑娘,说:
“若是徐涛对你不好,就来找我,我不会轻饶了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