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,雪倾容仍对贺兰涯道:“星星愚钝,若是最终仍不能完成尊上的要求,还请尊上海涵。合欢宗也愿为尊上解忧。”
她谦而不卑,言下之意就是慕星遥有合欢宗作为后盾。贺兰涯是剑仙,她们合欢宗打恐怕打不过他,但贺兰涯身后有玄清仙门,他虽势强,也不能完全不顾及玄清仙门的颜面。
贺兰涯只当自己没听出弦外雅意:“可以。”
他看着紧紧拥抱的两人,觉得很是碍眼。从情理上来讲,她们二人虽非亲生胜似亲生,抱在一起很正常。但从贺兰涯的角度来说,他今夜已经一忍再忍。
他心想,现下也该慕星遥来迁就他了。
贺兰涯淡淡道:“夜深露重,本尊已经倦了。”
他下了逐客令。
雪倾容最后抱抱慕星遥:“我先回去,有什么事你记得给我们说,别憋在心里。”
她转身离去,门扉开了又合,重门掩映花烛深,花草香味被关在门内,外面青山静谧,屋内灯火昏黄。
慕星遥握着血魄弓,遥遥注视雪倾容离开的方向,见到看不到背影了,她的注意力才回了屋内。
贺兰涯站在她的面前,深深看着她。
慕星遥知道,现在该自己朝他解释:“雪姨从小看着我长大,虽然严厉,对我却真的很好。我刚才也不是要拿弓射你。”
“眼泪。”贺兰涯说。
“擦干净。”
慕星遥连忙把眼泪擦干净,那些泪珠盈在睫毛上,被手一碰,轻轻的就碎了满睫。
贺兰涯坐回去继续手谈:“本尊尚未动手,不知道你哭什么。”
她说那些会解决好一切的话时倒是没哭,坚定认真得像是做保证的小学鸡。这个词儿也是贺兰涯从慕星遥那里学来的,他觉得用来形容刚才的她,很贴切。
慕星遥胡乱地擦眼泪,脸上也有些挂不住:“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爱哭。”
“是吗?”贺兰涯给她细数那些她的辉煌时光,一次两次三次……慕星遥连忙道:“刚才我是因为情之所至,那是感性的泪水。”
“嗯。”贺兰涯嗯了一声。
慕星遥赶紧走过去,伸长脖子看贺兰涯下得正起劲儿后,动作利落地用热茶洗茶杯,再沏了一点香雪饮,万分狗腿地给贺兰涯放到他的手边。
贺兰涯没动这杯茶,慕星遥又道:“现在天气好像变得有些凉了,我去把窗户关好吧,免得一会儿风吹进来冷到你。”
贺兰涯只盯着棋盘。
慕星遥一咬牙,继续表现,等她热情得在那想给贺兰涯温凉的棋子套个毛衣套时,贺兰涯终于忍不住,在朦胧的烛光中看向慕星遥:“做什么?”
“放开我的棋。”
贺兰涯弹开慕星遥跃跃欲试的想糟蹋玉棋的手。
慕星遥把手撑在棋盘上,忽然有些扭捏道:“今天晚上要多谢你,我今晚有些情急,做得有点不对。”
哄完雪姨,也不能忘了贺兰涯。否则一旦有一方失衡,所有人都别想好过了。
贺兰涯对她的心虚心知肚明,刚才她那把弓是怎么回事儿,他哪里看不出来?
贺兰涯道:“来,陪本尊下棋。”
慕星遥有些为难:“我不会围棋。”
“并非围棋。”慕星遥闻言凑过头去看,棋盘上纵横交错的还真不是围棋,贺兰涯在这下五子棋下了大半天。
慕星遥:……
她很想问他,有意思吗?
慕星遥在贺兰涯对面坐下,有了上次的经验,慕星遥这次只防不攻,反正她就是不给贺兰涯连成五线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