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碗药递到了席姜面前,席觉道:“不要?再想那些无关紧要?的事,把药喝了,还有这个。”
递过来的是一罐糖,陈旧糖罐越看越眼熟,竟是她小时候被席觉换走?的糖罐,这曾经可?是她的宝贝。
当年她听了三哥的话,从心里舍弃了它,从此再不想。现在?认了出来,本能地?伸出手去。原来她只是不去想,并不是不在?乎。
“你一直收着它?”
席觉点头,又道:“先吃药,不要?放凉了,这些都?是你的。”
席姜打开数了数,自然里面的糖都?换上了新的,但罐子还是那个罐子,它与小时候的那个没有区别。
席姜忽起疑问,这不是潜北,他们在?甲上,他不可?能打个仗都?带着糖罐子吧。
药碗离她的嘴又近了一步,席觉道:“我让人快马送过来的。”
那可?真是快马,不紧不慢四五日的行程,算上传信花费的时间这才三四日就到了。下一秒药碗挨到了席姜的唇边。
席觉道:“张嘴。”
席姜一惊:“我自己来。”
席觉坚持:“尽量少动手,会?牵动伤口。”
不知是不是因为席觉不容置疑的强势态度,席姜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,两口。
“还是我来吧,有点烫。”她还是觉得别扭,找了理由。
席觉看看她,松手随她了。
席姜垂眸小口小口地?喝着药,心里想着事,都?顾不上苦不苦了。
她好像知道宋戎为什么要?杀席觉了,那日南楼上宋戎的质问重?新闪回耳中?,他竟来真的。
那些没被她放在?心上的胡话,开始慢慢爬到心间,扒不下来了。
好在?她明白,二哥快马送糖罐,亲手喂她药等等这些不同寻常的举动,都?是因为她救了他。可?,明白归明白,心里还是不得劲。
都?怪宋戎,自己疯不行,还要?别人受他疯言乱语的影响。
席姜喝一碗药的工夫,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放下了,无论眼前还是未来,还有很多正事等着她呢,哪有时间在?这些无谓上浪费精力?。
最后一口药刚喝完,席觉就递上了糖块,席姜接过含在?了嘴里。
席觉道:“听大夫的话,且还要?躺上几日,我去唤医女?来给?你换药。”
席觉下到一楼,先唤了医女?,然后走?出医馆,这是他三日内洋传信,让对方专注良堤暗查宋戎。关于他的身世、他的势力?,宋戎是否知道了什么从而对他动了杀心。
席觉不像席姜,因前世之因发现了阿抬,他凭的是直觉,此事必是宋戎所为。
做完这些,他重?新回到医馆。
二楼,医女?正在?给?席姜讲述刘御医的传奇经历。席姜这才知道,那位医者竟是前朝御医,也?知道了他是被宋戎从甲下家中?抓来这里的,着实?受了一些惊吓。
二人正说着话,听到门外脚步声,医女?把换下的伤药从床上拿起,替席姜穿上内衬纱衣,再套上一件宽松外氅,盖上薄被。
然后对着门外道上一句:“郎君,可?以进来了。”
席觉进来医女?退下。席姜侧身倚在?靠枕上,她道:“二哥不用?日日往这里跑,我没什么事了。”
席觉不接这话,径直走?到屋中?新添的医庐前,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。这医庐与香庐不同,更大且性质更稳定,没一会?儿席姜就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,她不由地?打了个哈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