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从深潭中出来,席姜从来没想过,当日她阻止武修涵杀陈知是出于什么心理。
本来在武修涵挟持阿美出现?前,她看着?掉在地上的木簪也在犹豫。可当武修涵提刀上去时,她下?意识的反应替她做了决定。
在陈知没有威胁到她与席家时,她终究是见不得?他死。
可巧,阿美此时道:“我告诉了他,你也没有辜负他,你阻止了你的人杀他。”
席姜转头看向阿美,她把这事告诉了陈知,怪不得?他有底气与勇气来孤注一掷。她想知道,陈知是特意与阿美谈心,好让她听到这些话?。
当着这么?多人的面,席刘两家?毁了婚,这件事就不可能再提了。
是以,席姜想要靠联姻深入都城内部的举措行不通了,她与?刘硕之间只能真刀真枪地打?了。
但在那之前,席姜还是要探一探刘硕的意思,若他肯把都城主动让出来呢,可能性极小?,但总要试一试。
果然,刘硕在收到她言辞明确的信件后,非常愤怒。
他又不傻,如果席姜存了独霸天下的心,那当初与?他的联姻不过是像他灭掉姚芸一样,存了取而?代之的心。
如此一想,整个事情就都想得?通了。想必当初她那样积极地答应了姚芸的求娶,急迫地要与?他赶往都城去完婚,目的竟是与?他一样,杀掉姚芸拿下姚芸的一切。
刘硕只觉背脊发?凉,若不是陈知醋坛子?打?翻般的占有欲,自己岂不是上了席姜的道。
他可以把天下与?席姜同坐,但他不可以居于她之下。看看席姜身?边的男人,杜义,武修涵,还有陈知,哪一个他都做不到。
他只能接受堂堂正正地与?席姜成亲,作为她的夫君她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身?边。
是以,刘硕亲手撕了席姜的书信,并?让人把他此举传话给席姜,无需再写什么?回信,他的行为就是他的态度。
席姜本就没抱什么?期待,她转头就把所有的精力?都投入到对都城的战略议会当中去了。
武修涵与?胡行鲁,两个人都十分?积极,一个是松了一口气,终于不用看着席姜嫁人,一个是下意识地要好好表现,生怕陈知那句话在席姜心里留下什么?钉子?。
实际上,陈知那句话确实让席姜往心里去了一下,因为她确实多疑。
但她多想一想也就明白,胡行鲁不可能是陈知派过来的,陈知应该是对胡行鲁有怨,所以才成心那样说,刺胡行鲁一下。
此刻,席姜眼前的沙盘与?舆图全部换了新的,扩大了滦城与?都城的比例。
席姜看了会儿问席铭:“你说的七万人,可全部都在都城?”
席铭:“当然不是。两万人是海军,在守南海。”
都城守在版图的南部,那里通海,近三十年来,与?海寇的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。如今在那里守着的还是前朝大卫的将领。
只不过这部分?海军与?内陆是有共识的,无论朝代如何兴落,都不能动用这部分?军力?。民族、姓氏大族之间的争斗,不可越过外敌,破坏国防。
席姜:“也就是,城内外一共还有五万军。”
席铭:“差不多这个数量。”
说完他轻轻喃道:“若是之前,咱们也有差不多这样多的人马。”
是啊,那是之前,藕甸的围剿让席家?不仅失去了席兆骏与?席亚,还失去了近乎一半的兵力?。
如今这两万多人,要对付的是五万之众。不好好布局谋划,胜算不大。哪怕都城兵战力?不强,也不能因此而?轻敌,鲁莽行事。
刘硕态度强硬,想来也是因为他人多。
胡行鲁有话要说,但他有顾虑,几番反复,他最后还是说了出来:“陈家?那边我还是知道一些的。”
所有人都看向了他,这说着都城刘硕呢,他却提起了陈家?。
“先?生有话直话。”席姜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