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嗯?
瞟了她一眼,快乐稍稍退敛几分,努唇思索,他不由自主的将关切问出口,“怎么红着眼眶?”
“没什么。”听他提起,她不禁下意识地举手拭着眼睛。
“你不是跟他见面吗?”还以为她今天晚上会夜不归营。
“嗯。”提到韦巽,她心口又是一紧。
她没问平渥为什么知道,因为他似乎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;有时不自觉地会将他跟韦巽幻想成自己的影子,走到哪儿都有他们如影相随般的窝心与安心。
听她嗯来嗯去,情绪明显的低落,搔搔脑袋,许平渥端着热茶,不假思索地跟着她缓缓的踱向她的房间,见她的神情怅然且迷惘,轻颦眉,忍不住插手管起这档子事。
“他欺负你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怎么会……还是,他知道你怀孕了?”说着,他的视线向下打量她至今仍不明显的肚皮,旋即摇摇头,推翻自己的揣测。
应该不至于才对呀,依小宥此时的状况研判,就算他们两人每天见面时都裸程相对,谅韦巽再怎么眼尖也瞧不出端倪来才对。
“他还不知道。”她不敢讲,也找不到机会讲。
她嫁给别人,韦巽已经很生气了,如果让他知道她是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别人……韦巽会毁了所有的人!
凝瞪着她的犹豫与自责,灵光一闪,许平渥立即捉到重点。
“难道是你拒绝他的要求?”见她的脸一红,他就知道自己押对宝了。“我的天哪,小宥,你不必为我守身如玉的!”想到她的牺牲,他不禁汗颜。“别害我觉得良心过意不去,不得不也为你来一场公平的禁欲!”
“我没有这种意思。”她应得极小声。
就算是亲如平渥,谈起这种私事也是挺叫人难为情。
“可是你就是这么做了呀!”私心里,他有点替韦巽抱不平。
心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,已是难忍;现下,她连一场能抚平思念的激情欢爱也不给,可想而知,韦巽的心情一定惨到极点。
“不是为你,是……”咬着下唇,她慢吞吞的走进房间,只脱了外套跟鞋子,连衣服都没换,直接窝上厚软的被褥。“是我自己放不开。”
唉,他猜也是这样!
“他依你?”他问得很是无奈。
可怜的韦巽,现下,他一定恨死他了!
“嗯。”想到方才那一幕未尽的欢爱,她不由得又红了眼眶。
赴约前,虽然也曾想过两人私会的下场可能会有褪尽衣衫拥抱彼此的冲动,却因为心中挂念着自己的已婚身份而在最后关头喊停,无力地哭倒在他怀里,她知道他很恼怒她每一次的临阵脱逃,可他全忍下来,没有怒斥她,尽管僵凝着身子,仍旧不发一言的冷下泛滥的情欲,依了她的意愿……
自韦巽再次出现在她眼前,这种事情周而复始的一再重演,曾经,他要求她别这么狠心,要她离开平渥,要她再给彼此一个机会;但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,只能默默的任由伤悲一天又一天的吞吃逐渐加深的悔恨与椎心之痛。
“你干么这么死心眼!唉,我可从来没想过你会呆成这样!”叹出无奈,他在床沿落坐,先大饮几口温烫的茶水,不带任何怒气的责备,“这桩婚姻的实质意义为何,我们都很清楚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知道你还为我守身?”他又叹了叹,“这段时间,他应该有开口要你离开我吧?”
“嗯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跟我开口?”
“平渥?”他的直截了当出乎她的意料之外。
“其实你这么舍不下他,早就该找我谈的。”
“万一他只是……”
等了等,见她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究竟,他有些挫败的翻翻白眼。女人呀,老是这样温吞结巴的惹人厌烦,做起事来不干脆也就罢了,连话也说得拖泥带水,噶,他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任何下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