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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4章

全面开海后，第一年税收银两高达两千多万两。政和皇帝手足无措，毕竟这么多钱，怎么花才好呢？再加上实物税的话，每年的收入大约在三千万两上下。

第一个财政年叫大家目瞪口呆。

毕竟自古以来，朝廷的收入就没有这么丰富过！

一时间大家激烈争抢预算，这个说我们需要，那个说我们也需要，反正大家都成了需要的人。甚至为此朝堂上天天吵架。

这个要修河，那个要修路，后面那个要增加军队等等。

政和皇帝也被吵晕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没办法只好把陈谦叫来，问他该怎么办。陈谦急急忙忙赶到京城，就被政和皇帝召进皇宫，见到他，政和皇帝忍不住抱怨：“我从来没想到，花钱也是个技术活。”

陈谦笑道：“陛下，这个主要问题其实就是没有目标。小到一个家庭，大到一个国家，该怎么花钱，都是要计划的，而这个计划就要有个目标。比如说，这个国家要达到一种什么样的状态，陛下您想过吗？”

政和皇帝摇头，这也不能怪他，史书上关于最理想社会的描述一向都很少，只有天下大同几个字，但究竟是怎么是天下大同呢？这个论述的很少，而且即便真的有，也不怎么详细，感觉根本不可能达到。

更离谱的是，从来就没有个合理的方法论，即如何才能达到天下大同。

儒家说要讲仁义道德。但作为一个皇帝，哪怕他不怎么合格，做的时间久了也都知道，道德这个东西，要求的是底线，可不是上限。

而且道德根本不可能作为一种方法，达到任何目的。如果是个人的话还是有可能，可是如果是国家那肯定不成。而且到了一定程度，道德几乎没有任何约束作用。

至于其他的黄老之道、玄谈之类的，更不可能达到这个目标。

不过即便最高理论不行，其实还有个办法，那就是参照历史。但是历史上所说的盛世，其实就是天下太平，和谐有序，这就行了。

政和皇帝现在已经达到这种状态，他只要免了粮税，就可以让大家伙达到盛世的标准。可这有什么意义呢？

陈谦想明白政和皇帝的症结所在，开口道：“陛下，其实这个题目有点大，这属于社会学范畴，我这儿倒是有个理论，或许有帮助。不过我们需要做一个简单的思想实验，不妨推论一番，这个社会发展到最后究竟会成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。”

陈谦给政和皇帝所说的，大致上就是一次理论解释。社会理论有很多种，然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，其实最后无非是两种结论。

第一种，就是超级资本主义。即社会的大量财富，集中在少数几个人手中，这种情况下，所有人都是他们几个人的打工人。

第二种，也就是大家共享财富，人人平等，达到天下大同的境界。

达到这两种状态前，还会有很多其他的中间状态。这个状态究竟是什么样的，那就值得深思。陈谦要做的也就是引导政和皇帝思考，摆出来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，一些简单的定理。

这时，陈谦终于露出他的獠牙，把皇帝的性质赤落落揭露出来。

政和皇帝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，震惊得都忘记说话。他张着嘴，看着陈谦，试图发现陈谦是不是在忽悠他，可是很快他就发现陈谦并没有什么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