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。”她迟钝地摇摇头,坚定地说:“你不可能知道的,你说说看。”
“你从广东来,曾经最喜欢吃冻起来的酸葡萄,但因为它小时候磕坏过你的一个门牙,你就移情别恋了虾饺。最讨厌下雨天和大暑天,可偏偏西贡只有下雨天或者大暑天。”
面前的姑娘一脸不可置信:“你怎么会知道?”
我怎么会知道?你说了一晚上了,他心想。
他没说话,依旧看着她,秋水目里带点也因为酒精而迟钝的笑意。
她于是整个人的神情变得十分虔诚,连抱着的醒酒器都放开了:“先生,我当时在祠堂庙宇里见到您,就觉得,您长得跟神佛一样的好看,我阿爸说,你是个好人。现在来看,您不仅仅是一个好人,还是个通晓过去、了解未来的人,我往后去了寺庙后,给你供香火,三头大香七跪八叩的。”
她说的话乱七八糟的,毫无章法,他最后得到他是一个好人的定论。
他是个好人吗?
或许吧,在这小姑娘心里,他大概是比大罗神仙还好些。
不过弄个贡品搞三柱香日日拜他还是省省了吧,他怕被这小姑娘拜折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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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晚的红酒其实算不上烈,这才让她不是立刻昏睡过去,而是能倒豆子似的倒了那么些的话出来。但上了车之后,他明显感觉到旁边的小姑娘不是很舒服了,靠在一边,一声不吭。
“不舒服了吧。”他递给她一块凉毛巾,让她捂着发烫的脸,“就说别喝那么多,不长记性。”
司机问到他们该去那儿的时候,先生轻声出言道,去一号公馆吧。
旁边的人露出一张小小的脸孔,脸颊一边的肉被毛巾挤成一个嘟起来的小圈圈,她像是要强行进入这个话题一样:“一号公馆我去过的。”
“当然。”他心想,你去的次数倒是不少了。
“我看到过一个很大很大的玫瑰庄园。”她盯着他的脸,“我在那玫瑰庄园里还看到你了先生。”
“嗯。”他点头敷衍道,“那你明天白天没事了可以再去庄园里到处看看,下午的那片只是外围的,里头更深一些的,你还没有去过。”
“我现在就想去看看,可以吗?”
现在?他抬头看看朦胧的不适合去花野丛中的月色,又看了醉的有些糊涂的人,摇了摇头。
“不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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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最后停在了庄园门口,佟闻漓扒着那车窗门不肯走,虽然不吵闹但在那儿轻轻地说她想回堤岸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