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佐当即弯腰颔首:“是是是,小臣失言,殿下恕罪……”
褚瑟蹲下身,一只手捏住那人的下巴,迫他抬头与自己四目相对,“但杀了我军无数,也是不可辩驳之实。你说是吗,郭将军?”
此人正是郭笑,赵云帐下镖旗将军,在奉了赵云之命率军折返救赵临鸢下之后,在回程半途中被褚瑟截杀,他们的大军虽然将褚瑟重创,但还是被他擒了几人回来,其中便包括郭笑。
现下,郭笑被褚瑟隔着皮肉看似不痛不痒的一捏,他口中的几颗牙已碎裂。
他的脸一侧,吐出了一口血后道:“我昭云国或有败军,但绝无降军,落在你的手里,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!”
褚瑟偏了偏头,似疑惑地问道:“可本王怎么记得,我相朝出兵打的只是殆夷国,何时成了你昭云国?”
郭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说漏了嘴,但同时也悟到对方将自己抓来的动机,远不是俘虏敌军这么简单。
他看着褚瑟道:“萧王殿下暗中介入此次战事,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分明还是冲着我昭云国来的啊。”
“是又如何?”褚瑟说话时依旧云淡风轻,他缓缓松了手,放开郭笑,“否则你以为,区区一个殆夷国,也值得本王将诸位将军给‘请’到这里来吗?”
郭笑咳了一声,又吐出一口血块后道:“你想做什么,直说吧。”
褚瑟站了起来,身形在几人之间游走,“诚如郭将军将才所言,与我相朝将士交兵者乃是昭云国,而非明面上的殆夷国,那么你的主子赵云背后做了什么事,你身为他的镖旗将军,想必不会不清楚吧?”
郭笑冷哼一声,“在下不知萧王殿下所指何事。”
“那本王便提点提点你。”
褚瑟的步子停了下来,看着他道:“三个月前,殆夷国突然对我相朝发兵,给出的缘由何其荒唐,但我朝并不在意,他们要战,我军便迎,可到了战场上却知,殆夷国发兵用的竟是昭云国的兵力。郭将军,本王知道,殆夷国公主乃是赵云的发妻,两国在兵权与兵力上有些交集,旁人也说不得什么。可是后来在南阳的战场上发生了这么多针对我相朝皇族来的事,先有我妻赵临鸢被刺,后有太子褚萧被劫杀,你敢说这当中都是殆夷此等小国之意,而非赵云与他人勾结所为吗?至于这个他人是何人,本王不说,但你我应当心知肚明吧。”
郭笑抬眼直视褚瑟,“你相朝与我昭云国联姻,将殆夷国置于夹缝中生存,人家被夹了心慌了,一个理智不清便不管不顾打了你朝,你们觉得荒唐那便荒唐,与我昭云国何干?我等不过是临危受命,接了二王子的意思援助他妻子的母族于水火之时,有何不当?至于什么勾结他人,什么暗杀皇族,这些全是萧王殿下个人臆断,在下不想听,也听不懂。”
褚瑟被对方的嘴硬给气笑,“好一个不想听也听不懂,那么褚萧与赵临鸢二人在南阳已截获了赵云勾结外敌罪证一事,不知郭将军可看得懂?”
郭笑过别目,冷哼一声,不作答。
褚瑟逼近对方,接着道:“你自然看得懂,赵云也看得懂,你们所有人都看得懂,但还是放由他们二人逃走,又是为什么?”
郭笑:“我不知——”
“你再说一句不知之言,便别怪本王不客气!”
郭笑似乎被褚瑟眸中释放的凛冽杀意给堵住了嘴,下一刻,他便听见褚瑟开口唤了声,“肖佐!”
肖佐得了令,当即后退了几步,手中长鞭一甩,朝被捆着的一人的腰腹狠狠挥了过去,再一甩,鞭子又重重地落在另一人的腰腹上。
带血的鞭逼出了那二人几声沉闷的惨叫,但很快又被他们强忍着吞入腹中,他们受着皮肉炸裂的疼痛,却还在极力压制,尽可能不发出让郭笑为难的叫唤。
可郭笑却再难忍下去,口齿猛烈摩擦,眼眶也被怒意逼红,他疯狂地叫了一声,“褚瑟!”
褚瑟走回到他的面前,俯眼看着他,“现在知道了吗?”
可还没等郭笑说话,被绑着的那两个人便已先开了口。
“郭将军!我等誓死捍卫二王子之利,生死皆可抛!”
“不错!将军不必顾及我等性命,断不可让贼人称了心意!”
褚瑟听完,淡淡地笑了笑,“既然是生是死都不在乎,那便尝尝生不如死吧。”
此话说完,肖佐的一只手重重抬起,凌厉挥出,皮鞭t?一次又一次落在了那二人的腿上、腰腹上、胸膛上,二人再也抑制不住喉咙里的惨叫,耸动着肩膀大口喘气,几乎就要求饶。
郭笑这会才当真着急了,声嘶力竭地吼道:“褚瑟!你有什么便冲着我来,放了我两个兄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