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真的很乖,睡醒了就一个人自己玩,难受了也不哭,就是很粘人,放下一会儿都不行,一定要我抱着她才乐意,我从来没有见过比我妹妹还要乖的小孩,额,像她一样乖的也没有。”吴三白说道。
人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。
你精挑细选,担惊受怕呵护她的时候,生命脆弱得风吹一口就能倒,当你放平心态,爱咋咋地的时候,生命反而在蓬勃生长。
所有见过她们兄妹的人,都说吴六月活不长,有人甚至劝说吴三白放弃,扔到荒野一了百了。
但吴三白就这么把吴六月养大了,不仅健健康康,还活蹦乱跳的。
吴三白一度觉得这是上天垂怜,知道他妹妹特别好,所以才高抬贵手,要不是荒野上没有极乐教堂,他一定天天过去祈祷。
然而在他十七岁时,七岁的吴六月突然开始频繁晕倒,一开始兄妹二人都没当回事,直到有一次他回家,看到六月躺在地上,浑身滚烫。
他抱着六月不要命地冲到医生那里,医生说他妹妹本身就有遗传的皮肤病,母体怀她的时候还营养不足,能活这么大都是奇迹了,但吴三白不信邪,非要医生给六月治,黑诊所的医生哪儿有这么厉害,他掏空了家底,都没能让六月有所好转。
吴三白就这么看着六月一天比一天虚弱,心如刀割。
“所以,你就把自己卖给斗兽场了?”牧小满斜着眼看他。
“我本来是来赚钱的,运气好,碰见那天老板也在。”
“老板?”牧小满迟疑了一下,“不是说,没有人知道斗兽场老板的身份?你见到他了?”
“怎么可能?”吴三白说道,“是梦姐告诉我的。”
说起来,吴三白自己都觉得奇幻,他那时什么都没有了,就连来打拳都是带着六月一起,但梦姐说那天刚好蔷薇斗兽场的老板在,老板看到六月以后,让梦姐把他招了进来。
牧小满就这么跟着吴三白左拐右拐,走到了斗兽场的地下室。
进去之前牧小满还很惊奇:“你就这么把地方告诉我了?不怕被责罚?”
闻言,吴三翻了个白眼:“这本来就是斗兽场的私人医院,只不过为了节省地方,建在了地下而已。”
“还有啊,先说好,我是看你人还行,才带你去见我妹妹,你们都是女孩子,你还比她大,共同话题应该挺多,如果有什么女孩子要懂的东西,能教你就教教她。我就粗人一个,从小到大认识的字都不算多,这方面,你应该比我强多了。”
牧小满并不是吴三白遇到的
也许吴六月的样子,在战后的废土之上是稀有且让人害怕的。
但牧小满却一眼就能看出,这其实就是现代白化病的症状。
女孩儿大大的眼睛透着微微的粉色,眼神清澈干净,白色的齐耳短发还有齐刘海像是戴了一顶特殊的假发,明明十岁的年纪,身形却跟正常孩童6、7岁差不多。
她靠坐在床上,手里拿着一个阅读器,见他们来,才把阅读器放到一边。
“六月,哥来看你了。”
吴三白笑着走过去,俯身抱了抱六月,女孩儿尖尖的下巴落在吴三白的肩膀上,黑色的卫衣衬得女孩原本就不饱满的脸颊更加削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