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风呆呆的看着我,脸上一片空白。
我反而笑了:“所以,今晚吃饭,你来付账,照顾我这个将死之人。”
慕风不愿意相信,要求我立马去重新做个体检,我没有办法,只好给他看我在另一家医院的检查结果,慕风他终于信了,也红了眼睛。
“傅景深知道吗?”许久之后,慕风才问我,“你的病情这么严重,他……是什么反应?”
我无所谓道:“我和他马上要离婚了,所以没告诉他。学长,晚上我们去吃刺身好吗?”
慕风盯着我看了良久,终于,他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好啊,都听你的。”
吃日料的餐厅是慕风订的,位置在繁华的市中心,面积很大,而且全都是包厢。
我和慕风虽然已经许久没见了,但再相逢,那种无话不谈的熟悉感还是很快就找了回来,他甚至还清楚记得我对食物的每一个偏好和忌口。
也许是太久没和亲密的朋友相处,也可能是因为最近生的事情实在太沉重了,我在饭桌上喝了不少酒。
慕风当然劝我别喝,说我现在生病,又怀着孩子,喝酒不好。
我听得大笑起来,又灌了一大口酒:“你这是在劝一个将死之人惜命,我倒是想,可我有那个机会吗?”
慕风静默了很久,最后喃喃地低声说:“安安,你要是及时做手术,还有希望的。”
我给自己再满上一杯酒:“我从来不相信奇迹。”
我喝得酩酊大醉,是慕风半扶半搂着我,才能将我带出了日料店,我恍惚里好像对着慕风说了很多话,还说了我丈夫出轨白月光,小三怀孕的事。
大概是酒精弱化了理智,我脸上凉凉的,竟然是哭了。
慕风心疼的抱住我,安抚的拍着我的后背:“安安,你要是愿意,等你离婚,跟我出国吧,我会帮你找最好的医生,不到最后一刻,我绝不会放弃你。”
我趴在慕风肩上,哭过之后,人反而清醒了。
我已经这样了,不能再连累朋友,慕风现在是大医院的医生,前途光明,没必要为我这个将死之人放弃如此多的东西。
我刚想推开慕风,忽然在街道对面,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影。
傅景深和柳知薇,两人就在路灯下,傅景深面朝着我,脸色难看得好似我是他的杀父仇人。
我表情僵了一瞬,很快同样冷下脸,就这么隔着街道和傅景深对视。
直到柳知薇拉着傅景深离开。
第二天,我酒醒后睁眼,便看见了坐在床边抽烟的傅景深。
他不知道在卧室里待了多久,满屋子浓重的烟味,床头的烟灰缸几乎已经塞满。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傅景深抽烟。
新鲜之余,我还觉得可笑,认识和结婚这么多年了,我竟然不知道傅景深原来会抽烟。
“醒了?”傅景深取下唇边的烟,阴沉地看着我,“醒了就起来,把离婚协议书签了。”
我怔了半秒,大概是酒喝太多,我头晕得想吐,整个视野都在旋转。
见我迟迟不动,傅景深不悦地开始嘲讽我:“怎么,现在才想起假装不愿意离婚吗?你昨晚和野男人厮混的时候,怎么没想起我这个丈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