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独我这里迟迟没有圣旨来。
宫人们开始说闲话:“当初顾小姐是和皇上有婚约的,要是婚约还在,现在可就是皇后了!”
“还不是她追权逐利,为了能嫁太子,把皇上的婚给退了,谁承想最后是皇上成了皇上呢。”
“怪不得皇上从不给这位好脸色,害得咱们也落不下好,真是害人精。”
“我看皇上不会封赏这位了,她那么对不起皇上,不杀了她都算皇上仁慈。”
听见宫人们的谈话,我并不生气,而是回想起了当年的往事。
十七岁那年,本该履行我和萧启辰的婚约,可是边关告急,我父亲临危受命,成了拥兵百万的大将军平定战乱,立下了赫赫战功。
彼时太子早就对萧启辰心怀不满,自然不愿意看他有我这门亲事助力。
说若我们成亲,定要让萧启辰当晚就死在新房。
太子势大,我家不能明着做对,只好暗中襄助萧启辰离开京城保命,明面上我也与他退了婚。
但我绝对不会再另嫁太子。
内乱发生那天,我早已准备好了白绫,若是萧启辰死了,我也绝对不再苟活于世。
房门被打开,来的人真的是萧启辰,他一身血污,我还没来得及心疼,就听见我家获罪了,而我作为罪臣之女入宫为侍妾。
因着我没有受封赏,宫里个个捧高踩低,我的衣着、伙食都受到了克扣。
我的咳血越来越严重,换下来的帕子都不够使了。
但我对这些都不在意,我只想听到家人的消息。
到了一月一度的家书日,在经看守核验后,宫人们可与家人书信往来。
我给家了写了信,却迟迟不见给我的回信。
我去找了宫门口的值班守卫。
守卫是个好人,他支支吾吾地告诉我,我的信,被李贵妃指名要走了。
什么折磨我都可以忍受,但是我家人的信是我的底线,如果不是靠着思念,我已经活不下去了。
我去了李贵妃的昭华殿,她正懒洋洋地倚在榻上,用新鲜的玫瑰花瓣染指甲。
见我来了,头抬也不抬,直接说:“本宫这里可没有你那些脏东西。”
我又不能直接说是小守卫告诉我的,只能一遍一遍地磕头求她把信还给我。
李贵妃从榻上下来,走到我面前。
她捏着我的下巴打量我:“可惜了你这张和本宫类似的脸。”
说完扭过身去,我看见她腰间系了一枚同心结,那是我亲手为萧启辰编的。
我伸手把同心结拽了下来,立刻有宫人把我的手按在地上。
“大胆,娘娘凤体你都敢碰!”
我死死地拽着同心结不放手:“这枚同心结,为什么会在你这里。”
李贵妃仰着头假装思索:“你说这枚同心结?我那天在皇上的书房伴驾,看到这东西做得精巧开口讨要,皇上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,就赏给我了,怎么,是你绣的?”
我的表情已经告诉她答案。
十五岁那年,我们定亲,萧启辰因为不受先皇宠爱而暗暗失落。
我给他编了这枚同心结,告诉他不论他境遇如何,我都与他始终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