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辍学供他上本科,自己却没钱买一副最便宜的助听器。
他喜欢抱着我蜷缩在狭小的床上,神色温柔。
林初嘴巴一张一合,我听不见,以为他在讲动听的情话。
可后来,我能听见了,“温星星,我最讨厌她了,不过是我的一条舔狗。”
但我可没说给他花的钱是自愿赠予。
1
我摆弄着店里新进的鲜花,熟练地裁剪花枝。
林初刚下课回来,眉间都是倦色。
我脱下手套,指了指桌上的面条,比划着要他去吃。
为了让林初有钱上学,我早早就辍了学,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花店。
一来可以做些小生意,二来方便照顾林初的生活起居。
林初用力地把书包丢在地上,无助地蹲下。
我听不见,只能看见他的嘴巴在动。
我靠近,想要安慰他,却被一把推开,手掌擦过玻璃渣,划拉出血。
手心稍微有些疼,但我还是爬过去紧紧抱住林初。
像在孤儿院那样,轻轻地拍他的背,安抚他。
林初是复读的,第一年没考上。
出成绩那天,他满脸愧疚,眼眶通红,不停地扇自己巴掌。
我泣不成声,不想看他荒废度日,东拼西凑,攒够了一年的学费,送他去复读。
我记得清楚,那天晚上,我们俩蜷缩在狭小的出租屋里,搂着哭了一晚上。
看见林初哭,我无措地想要帮他擦眼泪,喉咙出不成调的话语。
林初听见了,抬起头来,捧住我的脸,碰触到我手上的小伤口时,瞳孔一缩,起身去找创口贴。
我松了口气,至少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了。
少年红着眼眶,帮我挑出手心的玻璃渣子,“对不起,害你受伤了。”
这句话我倒是看懂了,我摇摇头,示意没关系。
我继续指桌子上那碗面条,用恳切的眼神注视他。
拜托拜托,吃面条吧。
我双手合拢贴在脸颊,闭上眼睛。
林初读懂了我的意思,“你是想让我吃面,然后去睡觉?”
他伸出手比划,我点点头。
林初在我殷切的目光下端起面,大口地吃起来,微笑着比手势,“很好吃。”
我跟着笑,起身去剪花枝。
这批花还没处理好,要醒好花,明天才有花卖。
灯光刺得眼睛有些痛,我用袖子蹭了蹭眼睛。
林初挨着我坐下,帮我一起醒花。
林初拆开包装纸,小心翼翼地摘除保护套,避免破坏花的品相。
他边做边冲我笑,像是在寻求表扬。
我轻轻笑,朝他比划:做得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