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他浅眠,十四岁之前,他常伴着她入睡,只要她稍微翻身,他便醒来,刚开始她怕他的严肃,便小心得连身都不敢翻,但终究年幼,紧张没几天便败给困极的意识,习惯之后,她开始爱贴紧这堵结实胸膛,感受那让人心定的温暖。
忍不住,她将面颊贴上他的胸膛,想象以前感受那雄厚的男性气息与温暖,却瞥视到那衣襟半敞的左胸膛前似有痕迹,她小心掀开他的单衣,看到左胸的乳头上,心口处有一道食指长,上下交叉的两道红色肉痕,交叉的红痕中心似有个红黑圆点,孟楚茵皱眉。
「这是……伤疤吗?」
以前,她不记得他身上有过这样的疤,而且是在心口上?!
谁能在小平王的心口上留下伤痕?这表示出手的人武功非常高、很厉害,差点就可以取他的性命,至少曾让他重伤到面临生死存亡过!意识到这个可能,她的心瞬间一紧。
「不对……」若真有高手重伤小平王,峒武帮是江湖出名的「千里顺耳通」,专门交易消息,耳目分布之多,不可能没收到消息。
若不是任何高手重创的伤口,那这是……长指抚着那交错的伤痕,两道红色肉痕是浮绽的,就像灼烧过的伤口一样,疤痕交错中的红黑点是……
此时她听到寝室外远远传来侍卫走动巡逻的声,足踏声比白日还多,从时辰看来似在交接。
曾听玉鹃儿提过,从湄城到西南畿赋,只要平王爷一就寝,每至下半夜,侍卫就比白日加重三倍,且都由几个侍卫统领亲自带头,前后罗列的侍卫,森严得几乎是将平王爷层层严守围住!
之前她以为可能是平王府收到什么行刺的风声,所以加重巡守;但以前京中顶多加重巡守的班次,毕竟关长天本身武功高深,能力和警觉性,哪怕在沉睡中,杀气也很难靠近他十步之内,但现在是人力加重了三倍!
再次端详依旧陷于沉眠中的人,总觉得有哪不对,如此近的距离,却几乎听不到该有的规律呼吸!
「长天……」她试探低唤,不见他有任何动静。孟楚茵坐起身,同时轻拍着他的面颊,沉睡中的俊颜依然不见任何动静,她错鄂!
以他,小平王关长天,就算喝醉酒都绝不可能不省人事,孟楚茵颤抖的探上他的鼻息和脉动,非常缓慢的气息甚至低沉到难以测出脉动。
「长天,醒醒!」捧起他的面庞,孟楚茵摇着急唤,「长天―快醒醒,你怎么了?」
愈唤愈心焦,却始终不见那沉睡中的人有任何动静,许久后,终令那道浓眉拢皱,整个五官与面庞线条像从一个绷紧的沉重中慢慢舒展,颤动的眼皮有如压着千斤重般,彷佛从很深的黑暗中被唤醒,神态呈现吃力的「醒来」!
「茵儿……」他哑声唤。
「长天……」孟楚茵惊喜的忧问:「你醒了……没事吗?」
只见他眸瞳散乱的罩上一层迷离,看着她的眼神很恍惚。
「又是一个梦吗?为何现实中没有妳……本王只能在梦中见到妳……感觉妳……」
「梦?」
大掌捧住她的脸颊抚摸着,迷蒙的眼从原先的疑惑,在抚到她温热的脸颊时,透露出微然笑意。
「你……唔……」再开口的声被他支起身的吻给打断,温热的气息一再啄吻她的唇瓣,感觉到了那真实的接触后,像再难克制的加深这个吻,吸吮她柔软的唇舌。
「长天……」缠吻停下后,他的额靠抵着她,孟楚茵困惑的看着眼前这令她不解的关长天。
他虽睁着眼,呼吸的气息却还像睡着般低沉缓慢,眼瞳净透迷蒙!
「茵儿……」浓浊的呢喃,轻磨着她的额,不停的唤着她的名。「梦里的妳是这么真实,温暖真实到让本王不愿再醒来……睁开眼的世界没有妳……」
梦中的茵儿怯生生的,对他非常害怕,他要很小心的唤她、碰触她,否则在他的梦中,她总是很快消失不见。
「长天,你、你不要紧吧?」对他失常的反应,她有些忐忑,伸手小心抚上他的额和面颊问着,「我听不懂你说的话,你……真的没事吗?」
对她抚来的手,他绽出深柔的微笑,这笑让看着他的孟楚茵一怔,以前她几乎不曾见他露出这种带着忧伤与满足的笑容。
「别放开,好吗?」她主动的碰触与那小小柔黄中的温暖,让他温柔凝娣。
孟楚茵不知该说什么,只见他轻按着她放在面颊上的手,深深的看着她,那眼中的柔情几乎要融化她的心。「长天……你病了吗?」如此的温柔与深切是她最想要的,平时他总是威严的替她决定一切,无视她的意愿,更不许她的反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