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不准他再回王府的意思么?
杳杳站起来,连衣角都在滴水。他盯着紧闭的门板看了许久,转身步入雨幕之中,朝着偏离王府的方向,踏着一地积水渐行渐远。
没走多久,他又折了回来,两只脚似被一种名为“依赖”的东西牵引住。他仍舍不得走远,只身在王府周围兜兜转转。
闪电、雷鸣不断,雨势分毫未减,到处都是成股的雨水在流淌。杳杳被雨淋得麻木,双眼酸胀,仿佛两片嘴皮都失去知觉,浑身抑制不住地哆嗦。
意识接近模糊之际,他隐隐看到有人撑伞向他走来。只当是幻觉,他闭上眼睛不想去看。
直到察觉头顶的雨被什么东西隔断,没再往他身上淋,杳杳才睁开眼抬起头。
只见左夜亭静静执着伞柄,将伞身偏向他,为他遮去所有风雨。
杳杳心底回暖,眼中有热泪涌出。
然而下一刻,左夜亭把他的心抛进了冰窟里。
冷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:“我以为你有多大的出息,原来只能离我这么远?有本事你就走远些,越远越好,像这样缩在王府之外的墙角里,丢不丢人?”
杳杳气得发抖,扶着墙壁站起来,刚想跑,就因踩到了稀泥滑倒在地。
左夜亭拽他起来,单手将他在圈在怀里,死死钳住他,几乎是拖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不远处的马车。
杳杳拼命挣扎,可无济于事。不知是饿坏了,还是被雨淋惨了,亦或是被左夜亭气坏了,他竟使不出应有的力气,无法从左夜亭的约束中挣脱。
眼看就要被左夜亭推上马车,他哭吼道:“我讨厌你,我不回去,我不回去……”
左夜亭不理会,只想把他装上车。
杳杳低头咬住左夜亭的手,直至口中尝到了血腥味,他才松了牙。眼瞧着左夜亭的手被咬出了血,却仍不放开他,他又狠狠踩了左夜亭一脚,趁机撞开左夜亭,然后拔腿就跑。
左夜亭扔了手中的伞,向他奔逐。
虽说左夜亭失去了深厚的内力,无法运气加持武功招式,但拳脚功夫还在,擒拿之术亦不在话下。他仅用一只手便将杳杳的两条手臂反擒住,远远望去,就是一种押人的姿势。
杳杳不服输,还想反腿踢他,可怎么也踢不到。气极了,只能哭着大吼:“我讨厌你,讨厌你!”
左夜亭一手擒着杳杳的双腕,一手捏着杳杳的下巴,迫使杳杳转过脸面对他。
“讨厌我?”左夜亭莫名失笑,“我就喜欢你讨厌我又离不开我的样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