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昏暗的夜灯下,谁也无法百分百辨认对方脸上的情绪。
“你要我走,理由呢?”
“奥瑟殿下是帝国未来的皇帝,如果殿下不继承皇位,政权迟早落入卢乎伦手里,他绝对不能为你一个人放弃继承权。”
“殿下不继承皇位,还有他的弟弟,你未免太瞧不起冯狄家的人了。”
“你说的是缔斯殿下?别天真了,缔斯殿下从未在公众前露过面,大家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。就算他活着,又有什么能力跟只手遮天的卢家势力分庭抗礼?”
凌熠把剪刀放回原处。
“那我要是不想走呢?”
“你担心你的家人?我会向殿下请求将他们保护起来,日后有机会再送他们跟你团聚。”
“你考虑得很周全,可我为什么要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受,去过那种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?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卢乎伦执掌政权,未来会有更多像你我一样的受害者,会有更多人被迫过上逃亡的生活?”
“那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尤林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神色:“我不相信你是这种人。”
“让你失望了,我就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。”
“你骗人,一个自私自利的人,怎么会为没有血缘的弟弟手刃皇亲国戚?”
凌熠沉默一秒:“我只是在报他父亲收养我的恩情,一个自私的人偶尔也会良心发现,不是吗?”
他的表现让尤林大失所望。
“我这些年,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独自生活,你想象不出我吃过多少苦。唯一支撑我活下来的信念,就是回国辅佐奥瑟殿下,向害死我全家的人复仇!”
“我确实想象不出来,更没兴趣把你吃过的苦再吃一遍。”
尤林眼睛充血:“你怎么会懂失去至亲至爱,一个人带着仇恨活过来的感受?”
扩大的音量到底引来了一墙之隔的奥瑟与唐德。
“这是什么?”奥瑟一眼就看到地上的旅行包。
凌熠只犹豫了半秒,当着所有人的面扑进奥瑟怀里。
“这个人突然闯进来赶我走,我好害怕。”
他将头埋入奥瑟胸口,自然看不到说完这句话后,唐德与尤林各异的表情。
尤其是唐德,再一次被凌熠刷新认知。
奥瑟下意识将人搂住,才发现凌熠身上还披着自己的外套。
“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?”奥瑟对尤林的态度隐约透露着冷意。
唐德抢在奥瑟发怒前,拼命把尤林往外推。
“交给我处理,殿下您照顾好凌熠,这个人不懂事,我替您教育他。”
他好不容易把尤林拖出房间,劈头盖脸对他一通数落。
“你不想活了吗?我在凌熠跟前都不敢深呼吸,你居然深更半夜去他房间劝他跑路?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触到了殿下的底线?”
尤林反过来指责他:“你一直跟着殿下,为什么当初不劝他?”
“我劝殿下什么啊?”唐德莫名其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