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兜兜转转,一切都是她的错。
“哥哥恨我吗?”
她喃喃自语,脸上悄然落下两道清泪,“若是没有我,哥哥会过得很好吧?我看过哥哥的名册账簿……”
大半日期都是与赵卿卿和离后。
根深势大的长宁侯府岂能咽下此等奇耻大辱,更何况唯一的嫡女在府里日日以泪洗面,恳切哀求,长宁侯必不能放过他。
“这段时日,哥哥是不是过得很辛苦?”
“是,很辛苦。”他从圈椅里起身,走到她面前。
指腹轻抚去她颊边的泪,深幽的眼看入她眼里,“妹妹既然心疼我,为什么不能和我好好过?一定要这么做吗?”
“我和妹妹本来可以过得很好的。有我护着,妹妹衣食无忧。我们还有孩子……”
他垂眸,目光落在她尚未隆起的腹上,“妹妹不是早就想要个孩子吗?我们如愿以偿了。他日后出生,一定比岁岁宁宁还要可爱。我们一家三口,可以永远在一起。”
“这不是妹妹从前一直想要过的好日子吗?”
她的初心,原就是如此啊!他亲手送到她面前,她如何非要舍弃呢?
云奚摇头,满眼的泪,“是我的错。一切都是我的错。是我不知足,是我太贪心。”
痛彻心扉,双手颤抖抚上他憔悴的脸。他一贯矜贵端方,何曾如此狼狈。
“哥哥,行知哥哥……”她喃喃,“如果有来世,千万别再遇见我。”
“不。”
他微微一笑,好似又变回多年前那个温柔和煦的大哥哥,那时有多好,温润的眉眼里都是无奈宠溺的笑意。
温声道:“我还要遇见妹妹。看见妹妹第一眼,就欢欢喜喜的将妹妹娶回家。”
又问她,“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这些,妹妹会不会欢喜我?”
她在他温柔的目光里泪如雨下,轻轻点头。
那桌她亲手做的饭菜他到底没吃。
大理寺来人,谢珩获罪入狱,谢府被抄,上下几十口皆被祸及,一时仓皇痛哭声迭起。
外人瞧着,皆唏嘘不止,都道这谢珩谢大人皇恩甚重,本是扶摇直上的命数,没成想,竟落得如斯境地。
大理寺上门查抄时,云奚和绿绮就在离谢府门口不远的马车里。
外头惊天彻底的动荡,云奚默默听着,眉眼平静,一丝情绪也无。
只在最后平息时轻声吩咐,“走罢。”
马车去了桐花巷。
阿裴在这里等着云奚,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田地房产和银票。这些都是谢珩留给她的,足够她过一世的好日子。
阿裴恭敬对她道:“这些俱都在小的的名下,与谢府无关,姑娘不必忧虑。”
他早已准备好了所有,不止今日。
云奚平静的眼终于有了波澜,颤着唇,艰难出声问他,“何时?”
是何时,他存了这个心。
“很久之前了。”阿裴想了想,回道:“大约是前年十月开始,大人就把小的身契改良,然后陆陆续续往小的名下转移田地铺子。”
前年十月,是他与赵卿卿成婚的日子。
喜欢囚云雀()囚云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