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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说过的算数吗（第1页）

莫思瑶目不转定地盯着眼前这张俊俏的脸细细打量。

顾南。

她心里轻轻的反复的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。

他的眼睛，是想象中的样子，深邃的，眼角自然上钩，眼底有星辰。只是如今因为局促有点闪烁，微微避开着她的视线，但侧脸确也是该死的好看。

莫思瑶努力的回想那天向她扔石子的他，满眼不逊，似在昨天，又格外遥远。

大概学过美术的孩子对人像是深刻的，回想起来，那天她确实是偷摸着打量过他的，他带伤的脸满满都是桀骜不驯，唯一双眼眸亮得惊人。渐渐的，所有的影像被打碎再整合，逐渐凝聚成他如今的样子，五官被岁月雕刻得更加立体，沉稳的，好看的。

于是梦里的那张脸突然间淡化，全部替换成如今的模样，逐一重叠，毫不违和。

她看着看着……眼眶突然有些湿润，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——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？

“等你醒过来，我就娶你好不好？”

……他大致是说过的吧？还算数吗？

她细细的看着他，越看越觉得仿佛认识了好久好久，甚至这种熟悉感更像是日积月累而成。

“这个妹妹在哪里见过。”

——她脑子里不其然地冒出贾宝玉说的这句话。

莫思瑶知道她应该说些什么，然而即便不说什么，她也不觉得尴尬。

顾南却不这么想。

这些年他进出这屋子无数次，却是第一次这般局促。

尤其在那略显“灼热”的目光注视下，难得的有几分羞涩，更多是紧张，以至于更显得手足无措。眼前的她，肤色是久未见阳光的苍白，但眼睛亮晶晶的。岁月显然优待了她，让她维持着当年的模样，可当年的她的什么模样，只能从往昔的照片中捕捉到她的笑颜。

她如今微微衔笑的样子有多美好，她知道不知道？

这些年，他从少年走向青年，从稚气走向成熟，从暴戾走向平和，多年的陪伴，少年时的那种朦胧好感，日夜沉积的感恩，揉和成细水长流又不失浓烈的情感，汩汩涌入心间。

当她这样认真的看着他，那张略显苍白的巴掌大的小脸是纯真的，安静的，又带着坚定……

顾南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胸口。

糟糕，是心动的感觉。

他突然害怕自己的心思泄露，害怕她嫌弃的不解的目光，害怕她拒绝他的示好与亲近……是真的怕，以至令他慌了神。

该说些什么？还是保持沉默？

以前她昏迷的时候，他能一瞬间完成沉默男到话痨男的转变，可此刻，他的脑子却持续性空白，只能远远的看着她苏醒后的样子。

他又有些懊恼，懊恼自己大概前些时间说得太多，掏空了他的词库。

于是细细品味着乍一听见梅姨说她主动提起了他那时的感受，是不可思议，是欣喜若狂，是激动，是害羞，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归属感。

于是千言万语，哽咽在喉，吐不出一个字。

气氛就这样僵在这里好些时候，罗素梅也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氛围，她清了清嗓子，试图打破僵局，于是干巴巴的说了句：“吃饭吧。”

顾南逃难似的跟去了厨房：“我来帮忙。”

三人落座，罗素梅显然和顾南已经很熟了，很自然的聊了起来——公司的事怎么样了，研究课题进展如何，最近有没有正常吃饭，胃还疼不疼，别把自己折腾得太狠了之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