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阳光正好,天朗气清,暖风温和的拂在人面上,似是母亲温柔的抚慰,或是爱人轻轻的吻。山脚下大团大团宫粉紫荆花盛开着,像是天空的彩霞落到了人间。
青山,碧水,粉花,所有事物恰恰好,宛如一场巨大的春日盛宴。
清晨露珠才刚刚落下枝头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潮湿。贺兰今的视线跟着一只鸟儿,从这个枝头,飞向那个枝头。
鸟儿发出“啾啾”啼鸣,和周遭的嘈杂相互呼应。
一双软底云头鞋停在了她的身后。
“贺兰姑娘。”
那人声线低低婉婉,穿过乱哄哄的声音,直达她的耳畔。
贺兰今转身,未语先笑,“杜公子。”
贺兰今昨日的衣裳沾染了一点血迹,今天换了一身白色长裙。长裙素净,款式却好,衬得贺兰今腰肢纤细,盈盈一握。她腰间没有配香囊,浑身上下也没有配多余的装饰物,唯有头上一根金簪,倒是恰到好处,让整个人少了几分寡淡。
杜沾衣见她眉眼温柔,眸间星亮,不觉也跟着唇角上扬。
贺兰今声线柔和,“杜公子起的很早呢。”
杜沾衣笑道:“被吵的睡不着罢了。”
果真如此,纪朴知遇害的事情经过了一夜的发酵,今日清晨便炸了起来。
云一鹤昨夜飞鸽传书给水镜宫,因滋事重大,水镜宫宫主云毅和夫人纪君时亲自坐传送门杀了过来。
沈常安念着纪朴知毕竟是清风派门主的弟妹夫,也写了一封信传到清风派,但许是关系远,也可能是水镜宫宫主和夫人已经亲自到了,清风派便只派了一个长老来安乐山庄调查此事。
一时间安乐山庄闹哄哄的,有人想讨个说法,有人想看看热闹,更多的是不嫌事大盼望着再加把火。
——毕竟这可一下子牵扯到了三个门派啊!人生苦短,能有几次机会看到这种热闹?机不可失时不再来,好不容易有一次当然是烧的越大越好,毕竟不会牵扯到自己,以后也可以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于是便有人不知从哪里知道了银针线索,纷纷争相传告,议论纷纷。
“听说杀死纪二堂主的银针可是与云大公子扇中的一模一样,这可真是奇了!”
“有啥奇的,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他下的手。”
“是啊是啊,听说云大公子幼时受过纪二堂主不少责难,经常被他打的半死不活。肯定心怀怨气多年了!”
“我觉着不像吧,那不然他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动手,还在这个地方?”
“呔!有什么不像,他这人不是无法无天惯了,现在翅膀硬了,就觉着自己可以报仇了。我看他多多少少还想嫁祸给安乐山庄沈公子,只是自己没跑得掉。”
……
……
看热闹的人们三三两两从贺兰今身旁经过,毫不避讳的谈论着这件事。贺兰今听着听着,慢慢收敛了笑容。
灌入她耳中的也如数灌入杜沾衣耳中。杜沾衣只是挑挑眉,道:“你怎么看?”
他语气淡淡的,一幅置身事外的样子,仿佛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,倒是真的想询问贺兰今的看法。
贺兰今抬眸,看到杜沾衣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,一身素色直裰衬得人身长玉丽,他眉目温和,神色淡然,嘴角噙着笑意,身后的花树成了此刻最好的背景,仿若现在给他一卷书,他就能温声颂出来。
倒真像是个不问世事,不染尘埃的的书生。
贺兰今眉眼弯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