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哀的民众们穿着黑衣,排着长队,在凌熠的祭坛前献上白色鲜花。
祭坛设立的位置选得别有用心,距离首相府正门只有不足百米,仿佛是在提醒冤屈的灵魂不要放过阳间的仇人。
帝国长皇子的专属座驾缓缓停在路边,迈出车门的alpha有着修长挺拔的身型、出类拔萃的外貌,以及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,唯独违和的是眉宇间不耐烦的神色,仿佛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完成一项政治任务。
他的近卫队长怀里抱着一大捧花束模样的东西,用纯黑色包装纸遮得严严实实,亦步亦趋跟在身后,并随时警惕着四周。
在他的前方,皇家侍卫们在前来祭拜的人群中开出一条路,人们被挤到两旁,看着长皇子殿下从人群中从容不迫地穿过,距离节庆大典只差一张红毯。
“奥瑟殿下怎么会来?”不明真相的民众们小声嘀咕,“首相迫害凌熠,他是首相外孙,害死凌熠肯定他也有份。”
“我听说凌熠判刑那天,就是他在现场施加压力,让法官不得不判死刑。”
“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好心!”
可能是讲最后一句的人情绪激动了些,奥瑟的目光朝声音源头淡淡一扫,交头接耳的动静顿时消声一半。
奥瑟来到祭坛前站定,抬头第一眼看到的是凌熠的黑白照片。
他认真地看了几眼,轻吐两个字:“晦气。”
紧接着是名字被刻意减了两笔的牌位。
“晦气。”
最后低头满目数以千计的白花,又说了一遍:“晦气。”
一连三声晦气,足以表达他对现场的不满。
他伸出右手,唐德迟迟不肯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。
“您确定吗,殿下?在这里拿出来,您很有可能被民众拿石头砸。”
奥瑟的注意力都停留在凌熠的照片上,刨除掉色调这个缺点,照片上的人真是横看竖看都可爱。
“扔石头你不会挡吗?”
“……”唐德无奈,只好揭开包装,把预先准备好的花束递到奥瑟手里。
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被摆放在祭坛中央最醒目的位置,在洁白花海中真正做到了艳压群芳。
奥瑟看着自己的杰作,露出满意的笑容。
“这才配得上你。”
正如唐德担心的那样,人群中起了不小的骚动。
奥瑟的这个行为,在哀悼者眼里是赤裸裸的挑衅。
“太过分了,凌熠都被你们害死了,你们还不让他走得安宁!”有人呜咽道。
“果然流着卢家血液的没一个好东西!上天都看不下去才会让这种人绝后!”
一个声音雄厚的中年男人勇敢站出来:“就算把我抓起来我也要说,奥瑟殿下,你肯定是为了政治作秀才来的,可你看到这个年轻人的照片,夜里不会做噩梦吗?”
奥瑟冷笑,他每晚搂着照片上的人睡觉,睡眠质量
不能更高,怎么可能做噩梦。
“我花钱盖的祭坛,难道我还不能来祭拜?”他傲慢地说。
“您修了祭坛?可您有好好尊重过死者吗?”中年男人愤怒地指着牌位,“连他的名字都能写错!”
唐德:“……”
“不是这样的,以我多年的经验,这个祭坛的位置选得不简单,”又有一个年长的人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那里去,“还有那个名字,十有八九是故意少写两笔,这些都是有说法的。”
好奇群众:“怎么说?”
“这是一种极其歹毒的巫术布局,先用凶手的老家镇住死者的怨气,再故意写错名字,无论死后上天堂还是下地狱,都查无此人。他们就是要把这个小伙子的灵魂给困在这里,让他——不得超生啊!”
一片哗然。
奥瑟动怒:“妖言惑众,把他抓了!”
侍卫们齐刷刷动手,把人拿下。